他先前睡那张床依旧空着,云秀山也没往上放其他东西,显然是还想着,他能有日回到朝辞阁,同他起生活。
沈奚靖鼻子酸,心里难过之极。
他们之前想那些生活,已经变成泡影。
云秀山拉沈奚靖坐他床上,正忙着泡茶:“你怎就这过来,今日你生辰,还想说求主子允出去趟,转眼你就十七,去年没过成,今年怎也得给你补上。”
“表哥,别忙,要早些回去,只过来跟你说说话。”沈奚靖赶紧拉住云秀山,让他坐自己边上。
沈奚靖想,他自幼亲族俱忘,颠沛流离,后又入宫为奴为仆,如今眼看出宫无望,他则要终生在这深宫中为侍,也不知爹爹口里福分,到底都显在哪里。
这日沈奚靖特地找边楼南,问他可否去朝辞阁趟,取些未带来物件。
边楼南许是得柳华然令,想也没想便应,叫他早去早回,年前是再没机会出去。
沈奚靖嘴里千恩万谢,特地把云秀山早就给他备好过年新衣换上,从慈寿宫侧门离开。
他心里清楚得很,柳华然让他去朝辞阁看云秀山,并不是对他心软或是念“旧情”,他只不过是给他个微不足道甜枣,好让他将来为他卖命。
不知边楼南那边对慈寿宫宫人都说些什,宫人们对沈奚靖态度,虽然并不显得有多恭敬,但疏离是定有。
就连向同他亲近三月与四月,也都开始规矩起来。
没两日,宫人所那边便派个教习管事过来,管事姓张,态度还算和善,让沈奚靖叫他张叔。
沈奚靖这些年已经做惯宫人,再捡起主子样子,总觉有些别扭。
那段时候,他每日晚上想这个事情,都觉得难以安眠。
见他这说,云秀山也没坚持,他们兄弟两个没什好见外。
自打十月柳华然千秋那日沈奚靖出岔子,云秀山就整日担心,他想去看看沈奚靖,但又怕给他惹麻烦,每日都很煎熬。
就连周荣轩也来安慰他句,跟他讲:“太帝君不是个喜欢变卦人,他既然那罚安乐,便不会改,你且安心。”
这些话云秀山心里都明白,却还是为他担忧。
他们虽都在宫
虽然那日柳华然没说叫他到皇帝身边做什,但沈奚靖想也不会简单,他之前都派四个,这多年,也还在清心所住着,想必没有事成。
这会儿不算太早,沈奚靖到朝辞阁时,周荣轩刚用过早膳,在屋里打发时间。
云秀山自他走后已经升为大宫人,正在主子跟前伺候。
虽然朝辞阁大门开着,但沈奚靖却不能直接进去,只在大门口叫正扫院子小宫人,那小宫人认得他,帮他上去找云秀山。
不多时云秀山满脸喜色从正殿出来,把拉住沈奚靖手,把他拉到两人先前住屋子里。
但好在他记忆里曾经锦衣玉食仆役成群生活并没有完全消散,十来天工夫便有模有样起来。
他到底留着沈家血脉。
转眼便是十二月二十二,冬至。边楼南给药很好,带着淡淡玫瑰香,他额上伤如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半点痕迹。
这日是沈奚靖生日。
他小时他爹说过,他生那日大雪纷飞,整个帝京雪白片,正所谓瑞雪兆丰年,他定是个有福气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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