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突然停下步伐，他觉得自己跑不动
。
也不明白自己为什
要奔跑。
不像为数模竞赛或者实习加班通宵几晚
困倦昏沉，也不是跑完十公里气喘吁吁，而是
种深入骨髓疲惫。
像独自对着潮落后空旷寂寥，暮色四合，远处塔灯明灭，他感到恐惧，不明白为何要来到海边，也不明白夕阳落山后他要往哪去。
这种疲惫贯穿他全部生活，上课敲笔记时，给老板画PPT时，睡觉前，睡醒后……休假和放松无用，如同根拉长得超过极限橡皮筋，失去恢复形状能力。
确实，没意思，没意义，李渝想。
不知道念头什时候开始缭绕在他大脑中，但它自打入侵后就开始安营扎寨，阴魂不散。
幽灵似，不期而至，如影随形。
念书拿满绩、得到top外资实习offer、顺利答辩赢得国奖……所有这些，他都觉得没意思，没意义。
即便他仍然像正常人样，在得知结果后拥有短暂快乐。
“有关系比较好朋友吗？”
“起吃喝玩乐酒肉朋友算吗？”
咨询师被他逗笑，李渝内心有点得意：“当然，这说来，你生活和身边同学没有区别吧，样念书玩乐，怎没有意思？”
李渝顿顿，突然挫败于自己拙劣表达能力：“怎说呢……与其说是没有意思，更像没有意义。”
“你是说有无意义感？”
……
觉得现在生活挺没意思。”
“你是学生？北大？”
李渝点点头。
“看你长相就像读书好。”
这咨询师废话有点多，李渝出于礼貌地跟着她笑下，实则内心有点不屑。
他觉得疲倦，无时无刻不这觉得。
咨询师见他发愣，重复提醒说。
“再确认下，你是觉得有强烈无意义感吗？大概多久会出现次？有过轻生念头或者实际行为吗？”
李渝张张嘴，短短几秒内闪过极为复杂神色，最后挑下眉，完美面具重新覆上他脸。
“不是，你误会医生，就是这次期末没考好，有点焦虑，没别问题。”
但那种快乐更像是膝跳反射结果，命运垂下他乐下，可能几分钟，可能几个小时，喜悦感是真实而强烈，因为伴随是周围人艳羡嫉妒目光，或者他爸妈惊喜夸奖，随后马上烟消云散，掌声退潮后他躺在床上，瞪大双眼望着天花板。
天花板空荡荡，他眼中也空荡荡。
他还是想，没意思，没意义。
想多李渝就觉得累。
是不知所措累，努力那多年，顺风顺水地走到今天，就差临门脚，只要他跑到终点……之前命运承诺他切，花团锦簇光明前途，近在眼前。
“……”
“除此之外呢？有别状况吗？”
“……”
李渝愣住。
是，无意义感这个词提醒他。
她接着问。
“那为什会这想，按道理说校园生活应该是丰富多彩，你有参加社团吗？”
“学生会，还有艺术团。”李渝小学毕业考过非专业钢琴十级。
“在校成绩呢？能正常参与课堂活动吗？”
“还不错，排得上前几。”这是谦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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