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祈求件事,请他告诉自己,杜哲到底去哪里,为什不告而别?
他所发出所有短信,拨出去所有电话,全都石沉大海,他甚至在想,这美好人出现在他生命
那些人会像强盗样,肆意闯进别人区域,像砸坏他精心挑选家具样,砸烂这个医院仪器,不分青红皂白地殴打现场所有人。
来医院也阴魂不散,他揪紧卧椅上床单,虎视眈眈地望着门口,真是求放过。
医生安抚他躺下,眯着眼睛笑笑:“这是孩子心跳。”
涂佐柘当场愣住,哭笑不得,这特在开什玩笑。
主治医生拿着那几张纸,先是恭喜他,孩子已经四个月。
是先去那边检查吧。”
五楼孕产科排队挂号,医生再次开大堆检查单,二楼抽血检验,七楼B超检查,心里只觉得莫名其妙,明明是来看胃病,为什要做这些无谓检查。
电梯下降速度让他十分烦躁,刻都不想待,但现实往往考验他仅存耐心,每个项目都需要等待,那时候他坚信自己不是怀孕,非常耐心地等检查结果出来,要回去怼内科医生是庸医。
产夫们挺着大肚子撑起腰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拿着检查单夫夫互相交流着彼此肚子几个月大,孩子好不好,什脐带绕颈,什双顶径,他清晰地看见,孩子在孕夫们肚腹上划过痕迹。
他与这里格格不入。
再检查他被打伤淤痕,简单地处理他四肢上淤伤,用力按捺他胸口及肚腹上发黑表皮,他忍不住弹跳起来仰天痛呼。
医生无可奈何地摇头,说他身体内部脾脏可能已经破裂出血,要立刻接受治疗,不太适合怀孕,但孩子长得很好,他可以先回去与男朋友商量下。
他捏紧检验诊断单和孩子首张B超照,无奈地望着灰蒙蒙天,人都找不到,到底要怎商量阿?
月天气寒风带雨,他已然忘却那天是怎从医院走出来,又是如何走到杜哲发小白禹基家门口狂按门铃,但他记得白禹基听闻他来意后,朝他呸声,憎恶地说,你也配。
白禹基直看他不太顺眼,暗地里总是要针锋相对,放在以前绝不服软,先干架再说,但是此刻有求于人,不得不抹掉脸上肮脏唾沫,讨好地望着他。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怀孕,无法想象自己肚子会大起来,里头装着两人爱结晶,更加没想过会独自出现在这层期待生命来临科室里。
在他认知里,需要24小时照料且无时无刻嗷嗷待哺小孩子,是种既可爱又麻烦累赘,是,不管用多美好形容词,最终都落在“累赘”里。
他忍受不夫夫们讨论每句内容,也忍受不站在旁边孕夫投来可怜兮兮目光,他从来没有如此盼望杜哲此刻能陪伴在身边。
大家投放在他身上炽热,像灼热火,烧得他无地自容,他走到角落里垃圾桶旁,目不转睛地紧盯屏幕上每个名字滚动。
医生在他凹陷肚子上抹层滑腻腻东西,滚筒在冰凉肚腹上滑动,连接机器音响突然发出“咚咚咚”声音,长久无法入眠他被吓得弹跳起来,拽起裤子慌张地察看四周,问道:“哪,哪里来声音,是不是又有人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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