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浓深雾气中悄然走着,看到金家已蒙上厚厚蛛网主宅旁,有座阴森昏暗小屋,藏在整墙厚厚青苔之中,猫爪窸窣声在微凉空气中显得分外清晰。
只略作踌躇,便将那看起来并不牢固门推开来。
黑屋内混沌片,窥不见其中景象,便想回头去找
又是日金潇外出后,起身勾划着挂在笔架边万年历,发觉今日竟是清明。
便恍然想到已有许久不曾归家,也到回去看看时候,与那数日不见弟弟说上几句,再同到坟场去为父母上炷香。
想起此时正孤身人惶惶在董镇徘徊阿满,这才如梦初醒,慌忙披衣物便想要出门去寻他,很是懊恼地重拍下自己脑门,为这些日子忽略阿满感到愧疚不已。
没有学可以上,身旁也再无什关心他好友亲戚,也不知阿满是如何捱过这些日,这个出嫁兄长实在失格,须得赶紧回去探望才行。
触到门闩时候,雾蒙蒙董镇不知自何处飘来声喑哑猫鸣;迟疑下,心头隐约生出些许微妙预感。
……
暮春时节董镇较往年平白添许多雨水,庭院中永远是滂沱绿意,外出不算便利,便只安静地又在这金家喜房内待数日。
金潇显然认为已是被他成功圈养,那之后仍旧每日早出晚归,模样看起来虽有些虚弱,却难掩面上那冁然喜色;也是新婚燕尔,每晚与极尽缠绵之事,从未感到过厌倦。
知晓金潇定然是喜欢;却又无论如何都想不起这情意究竟自何而来。
他仍是源源不断地送些新书来予闲读,并不对自己每日不告而别解释些什,而也每每只被眼前珍本所吸引,不觉得眼下这般日子有多难捱。
金潇并没有将囚在这里,房门也未曾上锁,有些粗糙掌心只轻轻推,便轻易地走出去。
廊下片寂静,再没有什诡物作祟痕迹,整座董镇都是空荡荡,安寂祥和得与往日无异。
虽然这几日未曾出门,却知道董镇已近乎是彻底荒;镇民都在不迭地往外迁,生怕自己被那外头灾祸追上,或是被成亲鬼猫驱逐。
又听到金家大宅深处传来几声猫儿哀鸣,幽渺得仿佛来自地底,受伤般轻轻呜咽着,飘散在风中有些不大真切;却忽然起心思,只又向那发出动静地处走近些,屏息听着那叫声来源。
慢慢地,便寻到方向。
只是偶尔在夜半熟睡之时,会觉得胸口有些隐隐憋闷,像是有只猫儿始终匍匐着压迫般;混沌余光中也似有猫儿痕迹。然而当倏然睁开双眼来确认时,映入眼帘却依然是金潇那苍白静谧睡脸,呼吸匀长地洒在颈间,模样安然而惬意。
他在睡梦中感到投来视线,便懒懒地勾上来在面颊落下吻;温暖而柔软嘴唇像是安定剂般使又平静下来,揽着他睡去同时,内心似也有微微悸动。
不知为何,觉得自己像极古时候荒唐昏君,除却将嗜酒换作嗜书之外,只要眼下尚有佳人在怀,便实在懒得去思索这天下会有什异端。
虽并未觉得这般随波逐流有什不好,却对日渐钝化自己感到些许担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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