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秒，赵没有猛地被人撞开，刁禅扑上前，接过母
“你说
很对——他可以杀
你，但他无法命令你。”女人摁下第五十二个白键，“
们可以自己为自己做选择。”
音符落下，像摁下某种开关，四周场景雪花般溶解，露出全息影像之下白板。刁禅和赵没有同时闻到焦糊味，这是电缆燃烧味道，火星在不知名角落燃起，女人影像开始出现滋啦滋啦声音。
火蛇吞噬着电缆，她正在消失。
“妈！”
“他要求活着被你杀死，但也可以自主选择死亡。”女人开始演奏支曲子，“儿子，z.sha不仅仅是出于人类所谓‘母爱’，也在这自主毁灭之中寻找自。”
“即使其实并不存在？”
“认为您真实存在着。”
“你这样只会让你父亲觉得你太懦弱，不够继承资格。”
“那就让他杀好。”刁禅道：“他可以杀，但他无法命令。”
长久沉默。
是个血肉滚烫活人，他们拥有电子意义上道德，所以为应对儿子“非人”感，母亲也要更接近于“人偶”才行，是这样吗？
人归人，畜归畜，物品当以物品为母。
可真行。赵没有不无讥讽地想。他们都可以去撰写25世纪版本福音书。
曲毕，刁禅走上前，房间中温度极冷，有白色雾气从他嘴唇中溢出：“母亲。”
“儿子。”女人身形端庄，柔和又不失肃穆地看着他，“你父亲已经给你吩咐。”
黑白琴键像刀锋，女人身体被切割为753个组织切片，每个细薄神经剖面中都冷冻着枚音符。
她手指在琴键上跋涉，越过黑白山峦，如梦，如马，冰层开始溶解，颜色在旋律中蔓延，是意志开端。
“主动去寻找钢琴教程，是第次出于全然自意愿，想要为你做点什
。”
“而现在，终于可以为自己做件事。”
“儿子。”女人弹出高|潮前最后个八分音，电磁投影身形在焰火中消解，“不要让旋律消失。”
深而冷宅邸中，电子程序搭建母亲与基因制成儿子遥遥对视，这里或许布满隐秘摄像，空气如刀割，从四面八方朝他们杀来。他们不属于彼此，他们甚至不属于自己，是玉样辞藻、不知真假记忆和名贵却无用身份构成他们人格。
还有琴声。
唯能证明母子之间连续，或许只有他从母亲那里学来钢琴。
月光移进来，白夜如篝火。
女人忽然抬头看向他，这个动作幅度很大，以至于影像似乎出现刹那断裂，像灵魂破茧而出，她看着刁禅，突然道：“出厂设置中并没有装载演奏程序。”
“您说是哪个父亲？”刁禅问：“宅邸中全息投影？还是第五代家主？”
女人整理鬓发，淡淡道：“他本人曾经来过次，在你十岁生日那晚。”
刁禅：“不感兴趣，母亲，您叫来是为什？”他深吸口气，语调像雨水浇落沼泽，腥气四溅，“不可能杀您，尽力尝试过，但做不到。”
女人长久地注视着他，最后问：“为什？”
“您是母亲。”刁禅重复道：“您是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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