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白珩狠心地说:“今日特别难,可是明日还会更难。世事不因个人境遇而改变。此时你心境溃散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敏锐地明白——眼下这步,迈出去,他与燕熙师生之谊便要告罄。
他心思飞转,又格外清醒,天人挣扎许久,化为几个又沉又重喘息。
商白珩五指用力,手心都攥破。
他那聪敏和冷静,他甚至想到这几年间那几次自己说不清原因对燕熙莫名躲避。
他对自己说:燕熙是你学生。
小院只住着他们师生二人,是以平时也不注意上锁。
商白珩听到燕熙哑声音,以为燕熙生病,他心中紧,推门进去。
十五月光,透过窗纸能照清人影。
燕熙见焦急人影过来,停在他床前,俯身来探视他。
他抬着湿漉漉手指,捏住商白珩衣袖,委屈至极地说:“老师,难受。”
商白珩想都没想,便冲出房间。
商白珩敲门,见里头没有回音,他喊道:“微雨,你还好吗?”
燕熙仿佛濒死鱼,终于听到人世间声音。
他汗涔涔地醒来,恍惚地望着床顶,时恍惚地以为自己又死次回到现代。
五年,他没有刻不想回家,恍如隔世间,他听到有人在叫他。
想要甩开那锋牙利齿,却又有些不舍,可那畜生死盯着他,加劲。
脖子好烫!
豆大汗簌簌滑下,顺着他侧脸滑进脖颈,涸湿衣领和棉褥,身上也全湿透。
燕熙手心都是汗。
侧颈烧着,似有人往那个位置吹气,又似下刻就要被兽牙咬断。
他又清晰地听到某种欲望声音在说:你想要他。
商白珩冷酷地审视自己内心,他意识像个圣人那样居高临下地裁判当前境况,清醒地分析利弊。
商白珩在这闷热不散夜里,对自己残酷地说:师者重其德业,以为人之师表。①商执道,你莫要枉为人师。
于是他冷声说:“殿下,知道您这五年辛苦,可是五年都过去,诸多苦痛和忍耐都扛下来,今日要功亏篑向药力低头?”
燕熙已经热得有些迷糊,他轻轻哽咽:“可是,今日……特别难受。”
燕熙从未如此脆弱过,也从未将弱点这样呈视于人。
他怅然仰望着商白珩,收紧手指,在大汗淋漓中呻吟着唤:“老师……”
听到这种语调和气息……商白珩僵住。
商白珩是极慧之人。
他立刻发现燕熙汗,也看懂燕熙煎熬,他甚至能读懂燕熙现在委屈脆弱得快要哭,极需要安抚。
“微雨?殿下?你可还好?”
燕熙听明白是商白珩声音,才惊觉自己还在书里。
他在身燥热中滑下泪来,心里是冰凉。
五年,故乡已渐模糊,高考考场成海市蜃楼,那个目标仍是遥不可及。
这日忍天委屈达到顶峰,瞬间涌得他心口发涩,他轻声唤:“老师……”-
燕熙无助地仰着脖颈,抓紧床单,绞紧腿,无意识地挣扎下,踢翻床尾春凳-
商白珩今日睡得晚。
近几年收集医书他已经翻好几遍,仍是没有任何有关“枯荣”线索。
他正愁眉不展,转而去翻《踏雪军传》,忽听隔壁声重物落地之声。
“哐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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