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注】: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引自唐白居易《太行路-借夫妇以讽君臣之不终也》
燕熙无法装作视而不见,只好上前行礼道:“下官见过裴大人。”
裴青时打量着燕熙,没叫他免礼,语气冷峻:“六科给事中虽直属陛下,但与都察院业务甚密。凡有要事,按惯例总该提前知会声,即是互相提点,亦是互相帮衬。刘秉乃正三品大员,你小小七品都给事中,若对他参不倒,必被反扑追责。今日是你正巧赶上都察院前日收到匿名呈来龚琼私信为证。可不是次次都能如此侥幸。且此案巧合太多,并非你这样个初任小官所能布局。你初涉朝堂,不知凶险,本官念你寒窗苦读不易,往后若再有同等之事,可先来寻本官。”
燕熙拿不准裴青时是什意思,不敢轻易回话。
裴青时冷哼声:“宣大人,不信本官?”
燕熙面不改色地说:“下官不敢。”
持距离,他心中怅然,垂下眸子说:“学生知道。”
他想,商白珩还是在怪他。
可燕熙没有注意到,商白珩说这番话,全程不敢看他-
五日后,工部都给事中宣隐封奏书直呈天听,弹劾工部左侍郎刘秉中饱私囊、假公济私,克扣虞衡清吏司用度,以致生铁质量堪忧,伤及军器,危及国防,桩桩件件,罪证确凿。
天玺帝于朝堂震怒,将刘秉打入都察院监。
裴青时冷肃道:“本官言尽于此。你若不信,便由你罢。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靖都水深,此次你已涉水,往后凶险,且自担着。”
燕熙不卑不亢地回话:“下官虽无权势做傍,却也知道权责相当。既是敢为,自是已料后果,下官既食民禄日,便要为民请命日。下官不过无关痛痒小官,便是出事,也累不及他人,个人安危,实在不足为提。不似裴大人身居高阁,身系重大。今日得裴大人提点,下官感激不尽。”
裴青时听出燕熙话里话外讽刺。
他堂堂正三品主事*员,纡尊降贵来提点个刚入仕小官,竟还被不识好歹、含沙射影地指责。
他诧异之下,冷笑起来:“宣隐,你屡次遇,或避或议,莫非你之间有旧交私仇?”
散朝,百官如潮退出,人人避着燕熙。
燕熙缓步行走,坠在百官之后,他独自人走在丹樨上,直视前方,面色沉静。
走下玉阶时,见汉白玉栏挡下阴凉处,站着名*员。
那人金锻花玉带束着绯袍,补子上绣孔雀栩栩如生,此人不似往常般总是有行人拥趸,支身人,守在此处。
显是专为等他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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