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触着帕子指尖微曲着,觉
方循板眼地传话:“小王爷说马都骑,把伞又有什?反正现在已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够。”燕熙接过伞,就要走。
“还有……”方循不太自然地咳声,才按着宋北溟调子传话,“小王爷说,帕子是给您擦汗用,您休往……咳……”
“回去跟你主子说,是他想太多。”燕熙打断方循,抬步顺着台阶往下走。
“属下先退下。”方循得体地没有跟着燕熙。
他们本可以师生相宜、君臣相得再传为佳话。
都怪他,惹老师厌烦-
日头太毒。
燕熙闷热难当,好在有帕子,燥意退许多,身上不正常淌汗也止住,只是鬓角仍是洇湿着,两颊也晒红,看着很是可怜。
他品级低,只能等前头人走尽,才能动身。
太仓促,他们相隔只有臂距离,只能装作不相识。各自应付着当下情况,连个字也没能说上,便被人潮给冲散。
为着避人耳目,燕熙连头也不敢抬,垂首盯着那渐渐晃远袍角。直到商白珩走远,才怔怔抬起头来,凝视着那个曾经日日伴随身影。
热毒日头下,他身上闷出淋漓大汗,时心中如有刀割。
百官从他身边走过去,耳边是各色人等谈话,他却只记住商白珩那句唤旁人“张大人”,以及商白珩站在到他跟前时宽阔背影。
燕熙不禁想到,他在21世纪位班主任曾跟他说过:“成长是趟旅途,每位老师都只是过客,成长道路要你们自己去走,等哪天你们发现自己真长大,就不需要老师。”
方帕子摆布,宋北溟肯定会得意。
燕熙很想丢那方帕子。
可他揉着帕子五指并不想,甚至还很想将帕子凑到鼻尖上闻闻-
接下来,内阁大学士走过去后,翰林院便跟着退出来。
燕熙数着腿,当翰林院人第四个路过他跟前时,他微微抬下眼。
燕熙手里还攥着那方新帕子。
“枯”味道有如实质,顺着指尖往上爬。
燕熙怀疑这帕子是宋北溟贴身用,除药香,还有隐约体香。
没有男人汗臭味,也没有很浓皂角味,而是种干净清爽味道。
燕熙形容不出那是怎样种气味,只觉得那帕子上带着体温,有些许烫人。
他视线里商白珩只剩下远远道影子。
正在他失神间,头上罩来顶油伞,挡住烈日。
燕熙偏头,瞧见方循举着伞替他遮阳。
方循说:“小王爷叫属下来给宣大人送伞。”
燕熙不太想领情。
燕熙有点委屈。
他觉得在商白珩面前,他还没有长大。
可是,他老师已经觉得他不需要老师。
他原以为商白珩会不样。
在这本书里,商白珩可以从侍读——少傅——太傅——太师这样路陪他到最后。
对方也非常默契地停下。
两人目光触即分。
同行*员张直拉对方说话:“商大人,今日朝议事项繁多,们回去还得加紧仔细整理。”
“张大人说是。”商白珩脚步减缓,他青色袍摆在燕熙脚尖前晃晃,背对着燕熙站着与张直小声说着什。
商白珩替燕熙挡片刻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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