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诧异于自己反应,竟然是如此难以接受那把“伞”。他竭力控制着自己情绪,缓着调子说:“没事。方才突然双眼黑,许是今日站太久,早饭正巧又没用,有些受不住。”
张直感同身受地说:“是啊,也受不住。可们这些粗人没人疼啊,像宣大人那样妙人儿才会有人呵护。听闻,昨夜里啊,小王爷和宣大人在处,今儿才早双双迟到。”
商白珩耳朵轰鸣,问:“你说什?”
张直凑耳说:“你没听说吗?今儿都传开。有人看到小王爷今早从宣宅门口起身。他俩为着避嫌,还前后来上朝,瓜田李下,此地无银三百两呐。”
商白珩耳中轰鸣,他退开步,本能地反驳:“不可能,宣大人不是贪慕权贵之人。”
商白珩下愣住,脸色变幻着,既不可思议,又接受不。
张直神秘兮兮地看着燕熙那边,用肩膀撞下商白珩问:“商大人,你听说?”
商白珩面色微沉反问:“听说什?”
张直挤眉弄眼地说:“小王爷和宣大人恐怕有私。”
商白珩目光还凝在燕熙和方循身上。
得这帕子上那带着人类体温味道和宋北溟本人样坏。
可他在烈日下、无人处,实在无法拒绝“枯”,他捏着帕子,本能地想凑近闻。
手指在不可见处揉揉,生生忍住。
可这种违背身体意愿坚持,须臾就瓦解。
燕熙盖着伞,将帕子凑在鼻尖。
张直还经絮絮叨叨:“原先也如你所想。毕竟自宣隐夺魁以来,不乏高门显贵向他示好,他皆是冷然拒绝。如今看来,他之前清高,不过是装装样子,无非是瞧不上普通权贵。这靖都里头,没个郡王往上,怕是他眼都不肯多瞧。你看他眼光多高啊,北原王府功勋卓绝又兵强马壮,才算是大靠山哪。”
商白珩冷下脸来:“张大人,闲谈莫论人非,同朝为官,留点口德吧。”
这张直是新近才提拔到翰林院,和商白珩样是从五品侍讲学士,位次排在商白珩后头。
他仰慕商白珩有三元及第才干,又钦佩商白珩孤身人到皇陵教五年皇子,加上商白珩平日性情温和,是以张直平日和商白珩走挺近。
这是张直第次见商白珩发难,他被训得脸色阵红阵白。好在张直性子平,又听惯商白珩话,竟也没觉得商白珩如何不对,只是到底有点生气,便气鼓鼓地说
他知道方循是宋北溟近卫,方循给燕熙送伞,就是代表着宋北溟给燕熙送伞。
他心中还在自欺欺人地找着理由替燕熙分辩,猝然听到张直这句话,有如遭个晴天霹雳。他五感像被瞬间抽取遍,竟是听不见张直接下来话。
张直还在眉飞色舞地说着什,却没等来商白珩回应,扭头来看,见商白珩惨白着张脸,不由关切道:“商大人,你怎?”
张直连着叫好几声,商白珩目光才有焦距。
商白珩从震惊中缓缓转醒。
好香啊。
燕熙烦燥,被这方贴身私密药香给温柔地安抚-
商白珩和张址走到直道尽头,拐弯时,张直咦声。
商白珩纳闷地顺着张直视线瞧过去。
正见在道路那头,玉阶之下,燕熙接过方循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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