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浸在某种追思里,萧索地说,“娘娘之所以临终定你为‘惊蛰’,是因为她身在皇权中心,看透彻形势,只
商白珩还是点头,他也极轻地问:“当日到皇陵寻你,并不只是为你。你可怪?”
“老师……”燕熙略怔,他心底自然是有些这样想法,但他更多是能理解商白珩。于是神情严肃说,“何至于狭隘到那等地点,‘你们’所图,无欲无利,只是正好幸运,站在那个位置,才得你们倾命相助。可是,你们有否想过,若不如你们之意,又待如何?”
“不会。你本性纯良,本就是可造之材。商道执这点识人之能还是有。”商白珩轻笑着安慰着燕熙,他目光微有歉意,“而且——”
燕熙看懂商白珩目光,他苦笑道:“若并非可托之人,你们大约也会弃而去?”
商白珩缓缓点头,他瞧出到燕熙眼里有失望。
燕熙缓缓坐回去,撑着案沿问:“‘你们’到底是什人?”
“们来自各行各业,彼此之间鲜少接触,但们有共同志趣。”商白珩坐得端正,有问必答。
可他拿不准自家学生接受程度,便拐着弯反问道,“文公临终有否对你说过什?”
燕熙陷入沉思。
文斓在临终对他说最多是:微雨,不要害怕。微雨,不要难过。
他欣慰于燕熙他面前还会坦露几分情绪,不像对外人那般冰冷寡淡。他小心地保护着燕熙仅剩这点少年活气,安抚地说:“微雨,不要难过。有为师在,不会有那日。辞翰林去赌你五年,作为先下赌注人,其实在上赌桌时便失先手,你于此事上,无论如何都不至于落于下风。微雨,就算你不信旁人,他也该信你自己,没有人会比你做更好。从你服下‘荣’那日,执灯者便把命都许你。”
“微雨……”燕熙听商白珩字字恳切,他那点被利用委屈缓缓地降下去,他问,“微雨到底代表什?”
“执灯者以二十四节气为代号,代表不同志向和任务。”商白珩道,“微雨代表惊蛰,惊蛰时节,万物复苏,春耕之始。娘娘临终给你定惊蛰,是望你开天辟地,重启新生。”
“可是……那只是母后期望,”燕熙道,“你们可曾想过,或许并没有那般高远志向?你们在切未知之时,怎敢便为赌上身家性命?”
“微雨,你高看们。若们当真无所不能,文公就不必以死为谰。们说到底,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蝼蚁。”商白珩提到文斓,神色悲痛。
思绪将他拉向那日沉暗中,他记得文斓说每句话,那些话在许多个夜里会时不时跳出,遍遍在他脑海里嘶喊。
燕熙思维敏捷,很快找到最关键内容,他沉声复述:“寒冬之下,执灯者尚在坚持……无论这世间如何糟糕,总有人手执明灯,对抗暗夜,这种人无处不在……若有日,你也走上这条路,你要记得,志同者就在身边。”
燕熙目光落向那张灯笼画纸,再怔怔望向老师,他又陷入那日哀戚,嘴唇噏动,极轻地说:“执灯者,是?”
商白珩点头。
燕熙时感慨万千,竟是生出无比心疼来,他隔案倾身问:“你们每个人,都会做文斓这样事,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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