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封,宋北溟信写言简意赅:“玉关大捷,杀狄捷,玉关守卫军战死千人,伤二千人,杜铉亦战死。”
燕熙卷战报,捏在掌心。他看到大捷喜悦被沉默取代,很轻地说:“还未见过杜铉。”
周慈在旁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抿声。
燕熙拆开第二封信,先看落款,是锦衣卫捎来,燕熙便知这信是要交代杜铉事。
他沉着脸,把信看两遍,面上似无浓悲,沉吟着信中最后句话:“杜铉走马为国雄,平生豪气得酬……”
梅筠习惯地在檐站会,他从未进过内院,从这里也听不到里面动静,但只要看里面没有侍从出来,便能知道燕熙用饭或是歇息都在按步进行。
他也发觉燕熙在日渐消瘦。可他早没关心资格,只能远远瞧着,无计可施地希望宋北溟能把燕熙照顾好。
这种无能为力让嫉妒变得不那面目可憎,梅筠在努力让自己平静地看宋北溟与燕熙相处。
他收目光,转身看周叙徘徊不去,问道:“周大人可是有难处?”
周叙忧心忡忡地说:“玉关战事还没着落,这心里放不下。”
也是。”
执灯者各司其职,互不隶属,全凭志趣做事。只有“清明”知道每位执灯者信息,周慈因着是大夫,又与商白珩走得近,知道多些。他知无不言地说:“他是谷雨,新入。”
燕熙书案旁开着小窗,风还在变大,从外头灌进来,差点吹飞案上纸。燕熙边拿镇纸压住,边琢磨道:“先生,其实执灯者并不难认。他们做事情,目标明确,全情奔赴,便是刀山火海,他们也处之泰然,与寻常人十分迥异。你们可曾想过,这般容易,bao露身份,会有风险?”
周慈把研好药粉倒入瓷瓶中,转身去试食盒里药温,热冷正好。他满意地说:“时之势也,时不待,若不抓住此机,往后便是永夜,何不奋力搏?”
燕熙侧容微怔,心想:执灯者是这个世界深藏能量,系统生长与执灯者出世直都是同步。
燕熙熟读诗书,字句上口,便知出处。
“霜降碧天静,秋事促西风……平生豪气安在?走马为谁
梅筠从容地说:“小王爷亲自去救,必定无事。这去已有大半日,急行军该到玉关。再过最多半日就该有捷报来。”
“捷报?”周叙又是希冀又是紧张地问,“梅抚台为何如此笃定?”
梅筠望着内院方向,沉息片刻说:“毕竟去是宋北溟。”-
玉关捷报是在黄昏时传来。
海东青落在内院,紫鸢摘信筒,拿出里头两封信,呈给燕熙。
执灯者与系统之间,是否有着某种微妙联系呢?
周慈端药碗过来,见燕熙沉思,他只道燕熙正为如何与董正甫相处为难,于是小声提醒道:“殿下待与他明说?
他说完自己摇摇头,不等燕熙回答,又补句:“执灯者并非组织,们仅以志趣相合,相处不要有负担。若区别对待,反倒不美。”
燕熙点头,他反复呷摸着执灯者几个字,隐隐生出某种猜测,面上平静地说:“视他与旁人无异。若他做不好,也样要罚。若他做好,也是论功行赏。都按章程和成例来。”-
外院,议堂政事议完,人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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