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得懂严瑜意思,他这是愚忠。
他理智上知道形势比人强,如今太子殿下是西境主官,不听太子,他们西三卫连根草都不是,严瑜判断合情合势。
他信严瑜,是因为严瑜
魏泰为着此事日夜不安,尤其受太子殿下诸多供应,越发觉得无颜面对天玺帝。
他是朝廷委任指挥使,不是太子属官,可他现在旗号改,又吃着太子粮,觉得自己是个吃里扒外混账。
他皱着眉说:“毕竟储君尚未登基,用储君私人旗号,咱们这名头就不够正。”
严瑜侧身瞧过去,恨铁不成钢道:“苍龙军旗号是经礼部、内阁和陛下点头。指挥使,您还没转过弯来吗?”
魏泰于权谋上实在不上心,他好在对严瑜绝对信任,当下被严瑜没好气地抛个冷眼,他心中发紧,几乎是下意识地哄人:“心存,你就别再说,这不是都听你,同意收编吗?”
西三卫雨倾盆而下。
西三卫两万兵自编入苍龙军后,也收到来自太子殿下补给,营楼上架起五门神机大炮,火药管够。纸做桐油衣容易坏,将士位平日不舍得穿。
营楼上给神机炮搭雨蓬,严瑜站在雨蓬下,趴在营楼上看外面乌泱泱漠狄兵,侧身劝魏泰:“指挥使,命将士们穿上桐油衣吧,寒雨伤身,人淋上会就冻得受不。”
要准备随时应战。
这些年来,魏泰这个卫指挥使穷得叮当响,他心疼银子和粮草,花钱东西都是省着用。
“这是们身为苍龙军第战,”在严瑜听来魏泰并没有想明白,哄人话在他耳里听着倒似敷衍,他看漠狄兵在雨里像是只沉默巨兽,神色愈发严肃说,“武正,你要弄明白现在谁是苍龙军主子。岳西军营直辖殿下,这是圣旨定下来。殿下对西境诸事上心,你且看今日谁来驰援,便可观殿下对西三卫态度。”
魏泰站在营楼上,身边就架着那五门披着红衣神机大炮,这玩意儿门就要十万两白银,五门就是五十万银,再加上成百箱火药,堆在他身边足足有百万两白银。
而且这些东西有钱还买不到。
光这项,就能顶得上西三营三年军饷!魏泰场战都还没有为太子殿下打,就已经受太子殿下泼天恩惠。
魏泰其实就是心里扭不过来,并且心里边隐隐预感,苍龙军有朝日会挥军入京,他吃太子粮吃得忐忑,武将忠诚折磨着他。
乍编入苍龙军,装备、粮草不仅不必追着衙门和户部讨要,还有专人负责统计和运送。
那董正甫隔几天就来送东西,还周到细致地问他缺什,董正甫手底下那根笔似能点金,写下明细,用不几天就能送来。
西境是彻底与之前不同。
魏泰穷病深入骨髓,时半会改不过来。
严瑜看魏泰肉疼模样,在凄风苦雨中叹气说:“今时不同往日,太子殿下恤下宽仁,不仅把粮草军饷管,还把装备并管。你算算,这要多少银子?西境根本负担不起这样供应,瞧着太子殿下是用自己私库,且不知从哪里举债,才有负担西境军供银子,殿下倾囊养西境,护是西境乃至全大靖百姓。如今西三卫兵强马壮,你现在还为被苍龙军收编不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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