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珠神色不明地盯着明忠,缓缓走近。
明忠感到危险,本能地往后退,他毫不怀疑英珠想要杀人灭口。
明忠已经年老,单打独斗绝对不是英珠对手,但他赌英珠不至于那丧心病狂。英珠个人根本不可能掌控当前局面。
英珠手上握着根簪子,他眼里血丝肉眼可见地生起,在发疯边缘游走:“以为明公公是个聪明人,识时务者为俊杰,此时投靠储君,换剩下几年光鲜体面生活,这笔生意不难算,明公公竟是不明白?”
明忠摇头道:“陛下现在不能死。”
英珠反倒冷静下来:“只要能稳住两天,便足够时间把殿下接回靖都。”
他说这话时,眼里有炽光,像是热切地期盼,可他表情又是悲伤,像是对天玺帝存有情意。
明忠被英珠这种残忍和大胆惊到,他倒吸口凉气——英珠不仅想要天玺帝死,还想要拥立新君。
明忠只觉毛骨悚然,他重新打量这个共事多年漂亮太监。
他知道英珠恨天玺帝,毕竟被那样在床上折磨,还不恨人,便要贱到骨子里。
天玺帝叫不醒。
明忠急道:“快去传太医。”
“不行!”英珠猛地站起,尖利地喊道,“现在不能传!”
明忠往外走脚步,被喊得顿住。
两人皆是满头冷汗。
英珠凉飕飕地笑起来:“没想到明公公对疯狗那样皇爷还挺忠心呐。”
明忠不赞成英珠对天玺帝评价,但他不能反驳,否则又刺激到英珠。他退无可退,靠在书柜上。
英珠举起簪子,晃着针尖锋芒在明忠眼前:“明公公怎不喊人?你若不肯帮,大可把人都叫来。你是老公公,徒子徒孙那多,随便给安个罪名就能把扳倒。”
明忠再次摇头,针见血地说:“你都知道,皇爷心想把大统传给殿下,皇爷在,殿下就还有助力;皇爷旦走,殿下就真是孤军奋战。也要问你,你竟是不明白?”
在某刻明忠几乎以为英珠要动手,却见英珠变脸比变天还快,听到燕熙要孤军奋战时,微微怔片刻,眼里疯戾收敛,簪子收到袖中,转眼间改为柔声说:“是心急,竟是天都不想等。那,明公
但明忠没想到,英珠恨到这种地步。
毕竟天玺帝是真宠英珠。在有英珠这些年里,天玺帝没有临幸过其他人,后宫也只在年节时做做样子去趟,五年里踏足后宫次数屈指可数。
再者,除能住到乾清殿柔嘉皇后,整个后宫也只有英珠入主乾清宫,还住进与乾清殿墙之隔昭仁殿。
这莫说在当朝,便是在整个大靖朝,也是仅次于唐遥雪盛宠。
可现在英珠竟然不念旧情到这种地步-
在对视间,两人都想明白:旦太医院来,满朝皆知皇帝病,不知又要起什风波;加上天玺帝这病来得蹊跷,昨夜里还精神奕奕,隔天就病重晕迷,必定是宫里有人动手脚。
宫里不干净。
既然不干净,那便无法排除太医院是否绝对忠心。
两人对视眼。
“可这天大事,咱俩也担待不起。”明忠走回来,瞧着他陪辈子天玺帝,心中难过,担心不已地说,“现在宫里头没个能做主人,此事又不可声张,该当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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