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筠思念藏很深。
他走出门时,天光把他照得眯眼,眼角红色像是浸酒,周慈刚捧药膳来,从侧边瞧见他,当即顿在原地,再也不敢多看他眼-
燕熙说大将军忙,他这个总督其实也不轻松。
日里要忙事情许多,寅时正温演就到外院侧厅挑灯先审公文,待燕熙到外院正厅时,案头上批过轮公文已经高高叠。
温演是路靠能干入内阁,以内阁大学士能力处理郡县公文是轻车熟路,大多数温演预批内容,燕熙都挑不出问题,燕熙只在自己有特别想法地方添几笔就成。
如此来,平日他个人要批大半日公文,个时辰不到就批完。
“不要。”燕熙毫保留地呈现在宋北溟眼前,“把拿走,你能拿走,都属于你。”
黎明将即,两人都知道时间不多。
正房里烧着两个克制许久人,燕熙在错乱间看见泛白窗纸,他在湍急愉快里生出惋惜来。
时光易逝,若是能走得慢些就好-
宋北溟离开前替燕熙换上干净衣裳,燕熙累得连指头都抬不起来,在宋北溟离开时,微微掀睫。
轻点、慢点。
可他挨着燕熙就烧起来,他把人揉进怀里,怕把人揉碎,又恨不得把人吃。
他在重与轻之间失措,在燕熙次次仰起紧绷里,分寸渐失,他忍得快要爆炸。
燕熙被宋北溟烫得汗流不止,他因着有荣,平日里体温略高于常人,可每每在榻上,他总是被宋北溟煎烤着。
枯安抚着他,又侵蚀着他。
西境三郡体谅总督病着,这些日子都没闲着,整肃、安民、收粮等各项政务安排得井井有条,招贤也渐渐起色,各样事情都在上正轨。
三位地方主官得燕熙话莫来探病,安分守己地守在辖地里埋头苦干,只是心心念念地想着总督大人,每日都写请安折子往这里送。
燕熙翻看下来,周叙和贾宗儒言辞恳切,日日都在求总督放他们来看眼。
梅筠却是细水长流,他把衙门里每日事都写遍,信末处都要写段粮食长势,天天都倒数还有几天能收粮。
待粮食收割上来,平川作为西境粮仓,按规必得来总督这里报告,只要粮食收得,还会得总督赐宴。
“微雨,好睡。”宋北溟铠甲加身,戴着铁指手轻轻抚开燕熙湿发,在燕熙额上印下口勿-
燕熙觉睡到日上三竿。
望安来探过几回,默默收地上凌乱衣物,没唤燕熙起床,出门时还拦住周慈。
待燕熙终于起身时,望安服伺他更衣时甚至不敢看他。
燕熙特意穿交领衣衫,那些痕迹都被藏在旁人看不到地方,可那份慵懒遮不住。
在波涌潮浪里,燕熙感到自己是活着,这个世界真实得无法质疑。
如果这只是本书,如果这个叫宋北溟男人只是几行字人设,为何这个人能给他如此真切极乐?
大病后欲望前所未有放大,燕熙拉着宋北溟,变着花样地喊着“阿溟、梦泽、三郎”,怂恿着宋北溟发疯。
燕熙是个彻头彻尾妖精,他在宋北溟艰难收敛时,附到宋北溟耳旁喊:“郎君。”
“大病初愈。”宋北溟要疯,捉着那双使坏手按到软枕上,“你还要不要命?”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