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鬼鬼祟祟地在各处张贴纸张-
天色大亮,靖都霎时炸开锅。
街坊们看着那些纸张,交头接耳地说:
英珠不知内情,听得云里雾里,微微抬头去看天玺帝。
而明忠却是知道,他倏然跪直,愣愣望着天玺帝,露出惊异不已神色。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天玺帝阴恻恻地笑起来,“是不是燕氏血统,又有何要紧?燕楠在此位,扫清燕氏祖宗困缚;儿燕熙高中状元、清理朝堂、扫荡漠狄,哪样不是不世之绩,千古之功?!”
英珠听得目瞪口呆,是他想那个意思吗?他有些失态地望着天玺帝。
“身上血姓不姓燕,实在是不足挂齿。”天玺帝意味深长地盯住英珠,“闹罢,要看看,大靖到底还有多少破烂!”
天玺帝看着这两个匍匐在脚下奴婢,陡然加重语气:“你们上回就拦着朕,这回又拦。你们日日侍奉在朕跟前,心早就飞到储君那里。朕还没死,说话就不算数?”
英珠和明忠听得心胆俱裂,英珠惊吓得牙齿直打哆嗦,可为他太子殿下,他还是咬牙起身,想要再劝。
旁边明忠把摁住他,先步抬头。
明忠跟天玺帝辈子,只有他最懂天玺帝,他何曾见天玺帝自嘲如是,便是从前最难日子,天玺帝也不肯轻易自轻自贱。如今万万人之上,却说出这样话。
明忠是真心疼天玺帝,他鼻尖哭得通红,哀泣道:“皇爷,您只剩下殿下,若再把殿下往外推,您只怕……只怕……”
放心。”
原来是这般意思。
英珠怅然地望着天玺帝,在短短须臾,他情绪急上急下,无意识地泪流满面。
天玺帝看到那晶莹泪珠,心情似乎终于大好,对走到近前明忠说:“你们俩选个,去告诉小熙,他母后是纵容姜皇后刺杀,他五年前出宫,就在追问此事,是时候给他答案。”
“不要!”
英珠被天玺帝眼神摄住,他意识仿佛被只大手擒住,在无意识间冷汗湿透衣裳-
是夜,靖都起风。
有人推波助澜,在黑暗涌潮里,有人两三密议,在灯下奋笔疾书。
次日清晨。
平时起早贪黑做生意铺子还没点灯,靖都官道上就有人开始奔走。
“孤苦终老,无人送终是?”天玺帝声音平淡无波,“你以为,朕不把小熙往外推,就不是孤家寡人?”
明忠苦劝:“至少,殿下还能念着皇爷好。”
“不用他念着朕好,”天玺帝道,“他如今门心思想登基,要摒弃杂念,才会下手果断。”
明忠惊诧地喊:“皇爷!”
“朕等着他来。不止他,该来都来罢,”天玺帝道,“朕总归是要下修罗地狱,时候到,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并清算清楚。”
“不要啊!”
明忠和英珠听,皆是大惊失色,双双深深跪地,把脑袋磕得天响。
明忠老泪纵横地说:“皇爷……殿下他心里苦,若是知道此事,只怕恨上心头,会伤着心。而且,您与殿下父子情份本就……本就……”
“本就什?”天玺帝意味不明地笑下,“本就父子情分淡薄?这有何不敢说,朕知道他不愿与朕亲近。”
明忠和英珠深俯在地,不敢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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