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燕灵儿从燕熙身后钻出来,扑向她怀里时,淳于南嫣才恍如隔世般地望向燕熙。
燕熙没有多说,他肯来,便是答案。
燕灵儿这些日子在宫里把燕熙磨得没脾气。
离开裴府时,燕熙对裴鸿和裴青时说:“太傅、师兄留步。”
这句“师兄”把裴青时当场叫跪。
宋北溟折身把裴青时扶起来说:“和陛下想着,新岁初宴请亲友欢聚堂,届时太傅和师兄到宫里来。”
裴青时不敢置信地瞧着宋北溟,又瞧向燕熙,见燕熙温和地对他展露笑意,他方才还能忍泪,这会彻底决堤。
抹泪时又觉丢脸,强撑笑意谢恩:“谢陛下和皇后娘……”
有前头召见朝臣和御驾亲临,靖都旁几家便多少猜到帝后会来,提前张罗起来。
裴家在次日接到御驾,裴鸿是四朝元老,看燕熙袭龙袍、威势逼人,说不出欣慰。
短短个时辰,老太傅抹几回泪。
临别之时,老太傅还提起当年在文华殿,他引宋北溟给燕熙见礼之事,笑道:“陛下与皇后娘娘当真是不打不相识啊。”
燕熙温和地笑着,宋北溟也陪着笑,两人对视间,眼里都藏不可明说意味。
便到申时。
算下来,每日只有个时辰闲暇能做旁事,接下来入夜,时间都要交给宋北溟。
燕熙便日召见些大臣,每次个时辰。
内阁五人,除商白珩外,其他四人每人个时辰,再添上各人分管六部五寺起,君臣相谈甚欢。
每场召见,燕熙都会携宋北溟起。
他实在做不到对着宋北溟这英俊神武模样叫声“娘娘”。
这话说到半,裴青时把自己卡住,咳得涨红脸,还是裴鸿失笑地把帝后送到阶下-
淳于南嫣是个有谋划,听说帝后去汉府和裴府,便想着有备无患,淳于公府阖府清扫,焚香以待。
而当次日燕熙和宋北溟真到淳于公府时,淳于南嫣还是大喜过望。
她呆立半晌,不敢置信。
裴青时全程陪着,没问到他时,他从不抢话;答话时也是尽量简明扼要,绝不喧宾夺主。
他眼睫直垂着,不看不该看地方,目光里也不再有琢磨意味。
裴青时这些日子把性子磨得更平更韧,已经可以在面对燕熙时做到表面上镇定自若。
燕熙也发觉,裴青时经这半年多历练,比之前少那股自负悲愤之态。如今说话做事更加平和,望着他时也不总是欲言又止。
更为微妙是,裴青时举手投足间有几分商白珩意思,但裴青时又学很高明,把商白珩优点学去,也没丢掉自己优势。
朝臣们心中知道宋北溟不仅是皇后,还是安王爷、苍龙军主帅、北原之主,宋北溟往陛下旁边坐,无人敢说句“后宫不得干政”。
碰到军务之事,燕熙通常不怎开口,只看宋北溟。
有宋北溟在,兵部和五军都督府根本不敢糊弄,个时辰下来,将领们既紧张又佩服-
接下来便是帝后亲自访老臣,汉家、裴家、淳于家以及宋家各日。
第日去汉家,把汉家惊得喜出望外、鸡飞狗跳,汉临漠遗孀方氏是个能当家,很快镇定下来,把帝后招呼得很好,还叫汉临漠孩子跟在帝后身边玩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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