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巧去拿报纸时,见到站在大门前李琅玉,好几个月不见,加上最近出这多事,她忍不住激动喊叫起来,李琅玉来找程兰,月巧直接带他进书房。
屋子里到处盖上层灰布,防止落尘,家中人人心情低落,即便点炭火,依然很冷。他见到程兰刹那,只觉得心里有千言万语,但嘴上蹦不出个字,乔广林那句话暗示到这份上,便宣告着事情开始脱离原有轨迹,而这时,程兰选择率先开口:“他走之前交待切,把所有事都跟说。”
李琅玉怔,半口气来不及咽下,悬在嗓眼中。
“可是没有记起来,但相信他说。”她追寻着面前人目光,从那张脸上去找相似处,月巧之前称他们有夫妻相,原来不是玩笑。
李琅玉低头说,是错。他张嘴时候想换个称呼,但最后还是决定藏于腹中。
,但仍然怒不可遏,乔广林懒懒笑道:“甭气,跟你说件趣事,保准让你稀奇。”他招招手,示意李琅玉走近点,说,跟你有关。
“程兰是程翰良收养,那你知道他为什收养她吗?”
“这有何稀奇,那时没家人那多,收养个有什奇怪。”
乔广林用烟杆敲着桌角,道:“可是别人收养多是五六岁孩子,他为什要收个只比他小十岁?”
李琅玉抿唇不语,不久反问道,为什?
“知晓时候,确实很长段时间接受不,觉得荒唐可悲还可笑,可是现在不。”程兰抚上他前额,直摸到耳朵旁边,有点像那种老先生在给人量骨,“十年前发生什没有印象,但是不好事忘也罢,他们说,兄弟姊妹眉骨相似,可是你这比高许多。眉骨高人刚直多波折,这十年艰辛本是你同受,如今你把那份并担,之前怪过你,现在不怪。”
两人关系从熟悉到陌生,再到眼下这份“熟悉”,无论如何,心中各有亏欠,它不能像普通姐弟样化成家常纠纷,也不能像外人样耿耿于怀,它只是这不上不下地横亘在那里,成墙上脱落下来块石灰碎片,也许明天就能重新修葺好,但也许后天,大后天……李琅玉并不知道。
他来之前,路上准备许多话想跟程兰说,脑子里闪过无数假想画面,但是都没有用上,程兰不
“猜他早就认识程兰,只有熟人才说得通,而且他十年前就跟,但是直到五年前才无意知道他收养女娃。这说明他想藏。”乔广林眯着眼看他,嘴角有些得意。
李琅玉站在道光影中,面容那部分落在黑暗里,看不真切,他从牙缝里挤出句:“所以呢?”但是显得特别牵强。
乔广林又抽口烟,悠悠道:“人不能太倔,要学会承认你不相信。你再好好想想,十年前,熟人,还有,记得程兰似乎大你两岁。”
这话像枪口,瞬间抵上李琅玉后背,不到几秒,他便觉得从头到脚都有针在刺自己,后背又冷又发麻,直到走出屋子,阳光刺到他眼睛,视线时模糊,竟辨不清南北,那种拆骨疼痛与全身无力感终于在这大白日下晒出来,点点吞没他。
乔广林任他离去,既然已经领悟其中意思,那话不能说得太明,留三分白反倒能慢慢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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