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却两眼发白,几乎感觉不到他动作,却见那姜少雄又回席,直接端起酒盅来喝,酣畅地将那盅酒饮个干净,过足酒瘾,姜少雄长叹声。
方才沈却抓住他衣领那刻,他是真有些慌,从前从来只有他打他嘴巴子份,如今他竟敢爬到自己头上来。
他为父,他是子,他给他条命,无论打他骂他,那都是他姜官儿该受,他怎敢反抗他?
但事实证明,他姜少雄依旧是他姜官儿老子,他手握他把柄,就算他不想认,也由不得他不认!
“只要银子,”他把那盏喝空酒重重往桌上摔,当声响,“只要银子给足,保证以后都不会再来烦你。”
沈却无动于衷,只冷眼看着他。
说着姜少雄像是忽然想起什,面上再度透出几分狰狞来:“对,怎忘,姜官儿,他们知道你其实是个不男不女怪物吗?”
说这话时候他音量不大,几乎只有在他近前沈却能听得清。
沈却稍稍怔,目光变得恍惚。
“你为妖孽,生而不祥,”姜少雄见他发怔,便知道自己如今依然能够拿捏住他,因此他腿也不软,支起腰板道,“假若你主子知道你是个什样怪物,你说他会把你绑上绞架,还是拿你浸灯油,当个天灯点?”
老子还不计前嫌地带你出来跟着老子享福,你竟还敢瞪老子……”
就在此时,直寒着脸沈却忽然拍案而起,上前几步,愤怒地扯住他衣领。
姜少雄猝不及防,被他扯痛,大喊句:“你疯?!”
沈却双眼猩红,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狞视着他。
这女人不是他阿娘,可却让他控制不住地回想起阿娘来。
他冷冷地笑着,给沈却几刻思量时间。
“当初若不是你阿娘执意要留你,藏着掖着不许村里人知道,你早让他们祭河伯,你能有今日,全得谢谢你阿爷,发善留你条贱命,又将你卖进王府,否则怎会有你今日?”
听到这里,沈却终于松手,谁知那姜少雄才刚解困,便飞起脚踹在他小腹上。
沈却今日本就精神不济,时竟没躲开,结结实实挨这脚,抱着肚子干呕起来,今晨到现在,他滴水未进,呕半天,只吐出点酸水来。
远志还未曾见识过如此景象,忙上前拿自己帕子替沈却擦擦唇角。
他仿若踏碎湖面薄冰,又坠进那深渊泥沼般回忆里去,女人压抑着同呼声,如同千万把又薄又利刀子,寸寸地片开他身上血肉。
曾经他只是稚子孩童,哀求与讨饶往往只能讨得更重打,那时他逃不掉,所以只能受着。
可如今他已经长大,甚至比眼前这个男人还要高寸,十数年如日苦练,让他只需个招式,便能轻而易举地将眼前这个男人掀翻在地。
他不该再怕,沈却告诉自己。
觑见他眼中杀意,姜少雄不禁有些腿软,可见着那拳头迟迟没往他脸上抡来,他顿时又有些许底气:“你胆子不小,是你老子,你敢打?有种你打,往死里打,只要老子还有口气,就是爬也要爬去官府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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