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那边买点米面,阿娘爱吃那陈家铺子里卖撒子,也买些带回去,”陶衣如兀自说完,又偏头问那哑巴,“你可有什想买?两月才来这回,你也仔细看看……”
她话音未落,却见这哑巴直愣着,人望着远处拱桥上道身影,发起怔来。
“沈郎?”她唤他。
沈却面上露几分不可置信神情,人微微往后退去,拉住她手臂,便急急地往那深巷里跑去。
陶衣如手上叫他拽得发疼,不明所以地追着他:“你做什?好端端地,发什疯?”
那掌柜顿时更好奇:“那他个汉子,带着这小娃娃,孩儿他阿娘呢?”
“跑。”陶衣如意简言赅。
“刚出月便跑?”这掌柜睁大眼,“这当娘可真够狠心,这小娃娃,没母乳,这要怎活?”
陶衣如眼盯着那给草药称重药童,怕他往那秤上动手脚,随口便答:“哪里不能活?放下面子,四处借口奶吃便是,若是借不着奶,便弄些米浆羊奶来喝,又不是你娃娃,你这般忧心做什?”
那药童把她带来那批草药都称过,算完,才见那沈却抱着那奶娃娃,从厢房里出来,这崽子吃饱,便就不哭。
就没什相似之处。
陶衣如直窝在这水乡里,都不知那皇帝如今换谁来当,更遑论这朝中异族臣。
不过就是他们南边,也鲜有异族人当官,因此她便猜想着,这崽子另位阿爷想必同沈却般,也是仆从,只是不知他是被人给抛弃,还是怎。
只是任着这哑巴个人,怀着身子逃到南边来,那男想必也不会是什好东西。
再多这哑巴便不肯说,陶衣如也不好继续追问,只安慰道:“你既走投无路,被逼到这南边来,只管宽心过安生日子,此地山深水阔,就是皇帝也追不到这儿来。”
沈却直拉着她藏进处小庙,挤进那来来往往香客之中,而后才像惊魂甫定似,在她摊开掌心里写:他看见。
“谁?”陶衣如睁睁眼。
那哑巴像是难以启齿,犹豫半晌,才在她手心里轻轻地划下
“并贯五钱,”那药童道,“您来对个数。”
陶衣如方才眼看着他算,这药童手脚倒老实,并没有少算她,因此便道:“就不对,与你师父做几年生意,知他是个本分人,不会少个半子。”
那掌柜地笑着送她出门去:“往后有成色好药材,只管送来,给你价总比旁家要高些。”
等人走,那掌柜才回过神来,方才那男人抱着崽子进厢房时,分明手上连只水囊也没拿,他要如何喂饱那孩子呢?
真是好生奇怪,难不成是他看花眼?
他们村子离得远,驴车到镇上时已近中午,背筐里崽子饿,哭闹起来,陶衣如只好同那医馆掌柜先借间小厢房,让沈却带着崽子进去吃奶。
那掌柜边打发个小药童去称她带来草药,边好奇地打探:“那是你家?怎从前都没见过?”
陶衣如但笑不语。
“他怀里那崽子看着才不过二月模样,上回看你来,还是仲夏,也不见你怀有身子呀?”
陶衣如不想多费口舌,因此只道:“你想些什?那是家远房表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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