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闹得厉害,沈却没功夫纠正他,再说若是殿下真肯要,他这声小主子倒也没叫错。
进屋,就见那谢时观还倚在榻
尿在他身上便就算,还贼喊捉贼地先他步嚎起来,哭得还那般肝肠寸断,好似在他这儿受什天大委屈般。
谷雨比他更想哭,但这崽子又不是什没名没姓奶娃娃,这可是殿下当下唯只血脉,虽还不能确定身份,可也比他们这些死士矜贵得多。
因此谷雨连怒都不敢怒,抱着思来急忙忙地便跑去找殿下,殿下瞥见他这身狼狈,先是抬手掩鼻,避开些,随后反而笑:“这不正好,你去把他找回来便是。”
谷雨于是便又顶着这满襟骚味,来这主屋外哀哀喊起人来。
沈却也不嫌脏,出来便将那小崽子接入怀中,用那时兴棉帛做尿布来使哪里都好,只是太过昂贵,他开销不起,可用那粗布垫着,又要把这崽子屁股蛋子闷红。
着干活、采药,那五两便抹不要,”陶衣如说道,“你若是实在拿不出零,日后有空再来这儿还便是,不收你息钱。”
这哑巴却执拗地不肯收,他是个死心眼,从不会说委婉话哄人,因此抬手诚然:“以后只怕不能再来。”
陶衣如眼低,还是不肯要这金子,倒不是因为太贵重,这袋钱想也知道是谁给他,白得钱,不拿白不拿。
只是她到底想留些念想,京都远在千里之外,对于他们这些南人来说更是海角天涯之遥,此次别便几乎是无期,可依着这哑巴性子,倘若这钱没还上,他就定会再来趟。
见他那句话,陶衣如难得沉默,兀自忙会儿自己事,好半晌,才又道:“他们来那日,给把银簪,后头又给补袋银子来,说是僦钱,给已很足,拿着本就不安心,那半截人参钱原也不该要你还。”
他舍不得思来受罪,因此便裁件自己衣箱里唯能看件衣裳,这料子倒是勉强能用,只是用来用去也就这几块。
这几日殿下拘着不许他出去,这裁下来十几张尿布都弄脏,可他却迟迟没法去河边浆洗,因此今日便只好先委屈这小崽子,劳累他自己。
沈却算着时辰,就要抱这崽子去院里趟,可就是这般,还是有防备不到时候,比如眼下。
身上湿着,哪里能舒服,沈却只好抱着他回到偏屋里,又很不好意思地问谷雨能不能帮他烧些热水来。
谷雨看他唇形,读懂,便连忙应道:“下走马上去,是要给这、这……小主子洗身子吗?下走不如再看着去寻个小盆来吧?”
可这哑巴却还是那样固执地看着她:“他给是他,是,不要抵。”
陶衣如正要再说些什,却见外头那谷雨忽然抱着哭闹不止思来从那开着小窗往里喊:“大人,大人!”
沈却心思下便被牵走,回身略作别,便就急急出去。
王府里死士同那亲卫仆侍不同,应是无父无母,出生贫寒,来时笔银子买断今生,注定没法婚配,也不会有后代,点牵念都不得有。
因此谷雨也没机会侍弄过这丁点大小崽子,方才抱着他玩,忽地便感觉到胸前热,低头看,这崽子竟尿湿他前襟和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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