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才多久没见,这哑巴便同他生分不少,比划时连眼也不敢抬,手上动作也是乱。
谢时观转而看向桌上那两本书册,本是《尔雅》册是《蒙求》,都是些启蒙书,并不难读,可这哑巴看着却读得很吃力,那案上白烛都熬下去大半截,可这书册却还没翻过去几页。
“怎又想起读书来?”谢时观把手里那盏宫灯搁到桌案上,“想考学做官去?你若有这志向,本王举荐你上去,不过句话事。”
沈却连忙摇头,他哪敢有那志向,连读本书都读不懂,若真荐上去,那还不得让人笑话死?
“那你又不想考学做官,白费这心神做什?”
“回王爷话,奴家不识字。”
答这话,她心里本还着慌,以为这位贵主儿要看不上她,不料听她话,这位殿下脸色反而好看些。
“那就你,”谢时观再度出言敲打,“既是去做乳娘,做好本分事便好,没事别和那院里哑巴多话。”
得这好差事,这乳娘哪还有什不肯依,忙跪地谢恩,嘴里连声喏喏。
*
边去伺候……”
说到这里,殿下却忽地顿,想起那哑巴总喜欢和那些女人们纠扯不清事儿,南边乡下那位小寡妇,如今兴许还被他搁在心里呢。
更何况这些乳娘们个个身段出挑,都是刚出月子,别有番成熟风韵。
那哑巴同那小寡妇很合得来,说不准心里就好这口,到时候他与这些个乳娘在小院里朝夕相处,难保不处出几分情愫来。
谢时观想起这个,心里便很来气,因此复又站起身来,走到那群乳娘面前,拿扇柄挑起那几位奶娘下巴,细细地端详圈,这才勉强挑中位容貌身段稍逊些。
沈却答不上来,也不敢答,不想叫殿下知道,他是自知出身微末,之所以想多读些书,也并不为什,只是下意识地想同王爷更靠近些。
可惜他天分不高,学得相当慢,连个才启蒙孩子也不如,磕磕绊绊地读这些,已是他连着用功几日成果。
见这哑巴沉默,殿下干脆直接按着他坐下,而后轻轻掰过他脸,要他去看那盏灯,话锋转:“认不认得?”
沈却犹豫着点点头。
“那日为什送灯过来
戌时三刻。
谢时观提着那盏宫灯,终于再次踏进兰苼院,怕再吓到那哑巴,因此殿下这回还装模作样地抬手敲敲那屋门。
可这回这屋门竟只是虚虚掩着,殿下这抬手敲,那木门便自个开条缝。
只见屋内几案上点着几盏白烛,而那哑巴听见声响,便猛地从凳上站起来,板正地戳在那儿。
半晌才抬起手来:“殿、殿下。”
末他还不放心,又问那乳娘句:“看得懂手语吗?”
那乳娘没料到主家会问这个,明显怔楞半刻,而后才摇摇头。
想起那哑巴还在那南边时,时常会在陶衣如手心里写字,谢时观脸色冷,又问句:“识不识字?”
这个问题却把这小乳娘问得更懵,她是被聘来做奶娘,又不是来考学,遴选时问分明都是出月子多久,侍弄过几个娃娃,家里那小崽子是哥儿还是姐儿……
可眼前这位主家可不是位寻常主儿,就算问得刁钻,她也不敢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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