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抬手,便有个小火者抬上来只盘托,只见里头仅仅盛放着张泛黄药单,谢意之个眼色,那小火者便将托盘挪下去要诸臣们过过眼。
“这是满太傅曾经学生俞探花在医馆所得,也正为雁王府中亲卫沈却所开之药方,令人匪夷所思是,此乃帖安胎药。”
底下立即便有人嘀咕起来:“亲卫……不都是男子?”
“这沈却是见过,那分明就是个男人,硬要同这帖安胎药扯上关系话,莫不是他在外头同哪位娘子有私?”
“这种上不得台面事,怎会拿到朝堂上来说?”
“履端之日,分明吉日,却见那中天之上,竟现白虹贯日之象,白虹如刀,古书上有记,此乃天子被胁之凶兆!”
谢意之闻言,微微捏紧龙椅边上纯金把手:“这是何意?”
“腊月廿二,乃雁王入京之日,摄政王身为天子辅弼,却私自擅离京都,又带兵遣将,破入宫城,好不威风。”他头也不抬,两手端着象笏,朗声上疏。
“履端那日,微臣曾多次卜筮,得卦却皆落雁王府内殿,说明此凶物正藏于殿下内宅之中。去岁今年恰逢多事之秋,不得不防,还请圣人明察。”
谢意之自上首下睨,见底下雁王微微颔首,面上并无不悦神色,这才稍松口气。
春假刚过,含元殿里迎来新岁第二场朝会。
待那钟鼓馀声止,则见天子登御座,紧接着便闻鸣鞭奏乐,百官礼毕。
由鸿胪寺奏报过后,便有几名*员陆续出列,朗声宣读奏疏,可上首天子却并不会立下决断,而是看眼谢时观,习惯性地问句:“皇叔怎看?”
随即便又是句:“有理,便按皇叔所言去办。”
这般场景,堂下人却早已见怪不怪,这位天子自九岁登基,在位整整七年,可对奏时却依旧还要旁人来教。
“莫非是撞名姓
御赐入府那位不男不女妖郎,谢意之也是召见过,虽他不愿承认,可那确是张清丽绝俗脸,偏生同那哑巴又有几分神似,这才是最难得。
可皇叔竟将人原封不动地又送回来……
难不成谢时观真将那又残又贱哑巴看作是自己发妻?真是疯,就算真把他捧在心上疼,再养几名侍娈,又有什?
因此小皇帝便笃定是那哑巴善妒,逼得谢时观连御赐之物都敢抗旨拒收。
于是堂上百官便听得上首之人慢缓缓地开口道:“皇叔伴朕多年,又是朕血脉至亲,其忠心悃诚,同那已故太傅般殚诚毕虑,朕都是看在眼里,故而此番灾祸必是叫那妖物所惑,与皇叔无关。”
从前满常山还在时,倒还有他每日勤勤恳恳地提早些时辰入宫,逼着这位少年天子背下他早已拟好奏对之言,也好在朝上撑撑场面。
可如今太傅已去,再没人拿他当孩子看。
等到无人宣奏之时,忽地又见位紫袍老官预咳声,提步出列,行至御前,缓身下跪:“上禀圣人,臣夜观天象,又察簿上所记,去岁腊月廿二,有星孛入于北斗,乃为大凶之兆,果真后便闻听圣人受惊病倒之厄事,又闻太傅殒命之祸殃。”
去岁腊月廿二,正巧是雁王带着沈却回京那日。
谢时观皱皱眉,但却并未发作,而是静静地待他继续往下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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