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却心跳紧,小心翼翼地走向床榻,人才刚停在榻边上,便被褥子里人把揽住腰,这哑巴于是吓得浑身颤,连鬓角脊背上都冒出点冷汗。
谢时观半
这北南动荡,恰与沈却猜测不谋而合。蛮人狡诈,虽说谢时观身上流有半北蛮血统,可想必他们也不会尽信他,在入京前必有防备。
二月初七这个日子实在太紧,再加上北边兵力被削,他们路进来,军备粮饷应该不会削弱太多,为按时抵京,沈却觉得他们在得手之前,或许并不会过分屠戮百姓。
沈却思忖多日,还是只能得出个补救法子。
那就是由他潜入那件密室,窃得雁王私印,再临着殿下字迹,写几封密信,是急召那些领兵往南将领们返京,用语焉不详几句话,点明南边有诈,要他们掩人耳目,速归。
其次便是要驻守北边几个将领们加强防卫,告诫他们恐有敌袭。
寅时三刻。
沈却倏然惊醒过来,而后胆战心惊地将谢时观手臂挪到旁,以往只要他动,这只手臂便总要箍得更紧些。
可今日不知是不是临睡前多灌殿下两盏烈酒缘故,谢时观今夜睡得格外沉,沈却悄没生息地下榻,又替殿下掖好被褥,这才披上外裳走出去。
如今殿下被禁足王府,也无公务烦身,平日里就百无聊赖地跟着他转,几乎连刻也不离,半会儿见不着他,嘴里就“阿却、沈却”来回喊个不停。
自从那日之后,沈却便时有留意边境消息,七日前听闻北蛮军大败,随后便派出位领将,与边境驻军和谈,态度极其诚恳,表示北蛮往后心甘情愿为天可汗之属国,岁岁朝贡,再不起兵戎,只请求能开商道通经贸,两族间互通有无。
沈却自知并非谋略之才,因此便只能借这种方式,尽量减少民众伤亡,至少到时还有这些兵士们护着百姓,不叫他们做任外族宰割牲芥。
唯缺漏,就是他字仿还是不大好,前些日子沈却向殿下要他写些文章去摹,只是费好些功夫,也只堪堪学到五六分字形。
好在这些将领们并非都与殿下都有过密切私交,又大多是武举出身,没见过雁王字书也是理所当然,靠着枚不作伪私印,沈却猜测大部分将领应该都会轻信。
将这些密信以油蜡封过以后,沈却忙将信件藏至兰苼院主屋衣箱之侧,打算等明日天亮,便去请驿使送信。
只是才刚放下衣箱木盖,榻上却忽地传来几分动静。
北蛮只在祖皇帝在位时低过次头,那次是送来孟和公主来京和亲,随后止战整整九年有余,小皇帝当即大悦,认为北边之所以常起兵燹,正是因为那北凉穷山恶水,乃是不毛之地,蛮人食不果腹,自然要进犯中原。
或许只需开个口子,将这群蛮人驯服驯化,往后也省兵戈战火,边境百姓们也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于是圣人便当即准奏。
镇守陇右云麾将军随即上奏,言及蛮人狡诈,轻易开口贸易十分不妥,望圣人收回成命。
然此奏反而惹得谢意之勃然大怒,当场将折子摔下龙案,开放商口之事但行不误。
紧接着便又传来南边叛乱声音,于是在谢意之首肯下,部分兵力便被调往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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