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对这哑巴所言,并不能感同身受,只是道:“你并不做官,怎偏偏同那满常山操着样心?”
“坐下吃朝食啊,”殿下态度强硬地将他拉到自己身侧位置上,“不说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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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为什呢?”
谢时观似笑非笑地,再度问起来:“那日分明都到驿亭前,怎忽
谢时观干脆不劝,直接上手把那哑巴从地上半抱半拽地拉起来,怕这哑巴还要跪,殿下干脆信口威胁他道:“不是要讨罚?”
“本王不罚你,把你师父和师兄叫来,‘教不严,师之惰’,你若口咬死是自己错,那便好好罚罚他二人。”
那哑巴顿时便不敢挣,直挺挺地站在殿下身侧,懊悔得无以复加:“全是人主意……”
谢时观拈起其中封信,并不急着拆:“本王知道啊,你若是去求沈向之,他便会告知你,如若本王果真有要事要联络诸将,所发阴书都会拆为三,主将接信后就算立即折返,也会再度发函向本王确认。”
说着他拆解开那哑巴所书密信,这字仿得如何,他并不表态,只是道:“行军此刻将抵南边,这信就算快马加急地送到,主将们也纷纷轻信,立即折返,也未必能赶回京都。”
“你这样跪着,什话也不肯说,”谢时观再矮身,侧着向上,看向那哑巴失措眼,“究竟是罚自己,还是气?”
沈却连忙摇头,他没有想气殿下,他只是恨自己,缓缓抬起手来:“错……”
“五十鞭、百杖……”沈却满眼痛苦之色,而后继续比划道,“求您罚。”
谢时观忽地抵撞上他鼻尖,何止是这样罚呢?才发觉这哑巴背着他,悄悄再度潜入那间密室时,殿下还以为他同曾经柃儿样,只是这哑巴藏得太好,把他骗得团团转。
那瞬间,他甚至想将这哑巴四肢都折断,然后锁进暗房中去,要他从今往后,除他,谁也见不到,只要用那崽子威胁他,这哑巴便不敢寻死。
沈却私下里其实也算过,如果北蛮要在二月初七前抵京,那这些将领们至少也在回京路上,到时候皇都沦陷,天子和群臣也许已沦为北蛮刀下亡魂,但将领们旦抵京,便会同外族展开场厮杀。
无论最终谁输谁赢,北蛮人倒必定元气大伤,倒时百姓们或许也还有线生机。
而殿下那时想必已带他离京,从此山遥海阔,怎样都同他们没干系。
“平康里卖馄饨老人家、巷口卖糖饼夫妻,”沈却慢缓缓地比划道,“还有许多人,都是很好很良善普通人,天子有禁军护着,百官有护卫仆丁,唯有他们赤手空拳。”
他眼微红,垂眼手动:“明知有这场厄难,……”
为从他这里讨口饭吃,只能哀哀乞怜,比那瓦子里小唱还要没有尊严。
好在殿下也只是想想,只那刻心念动恶念,就算这哑巴也是缪党埋在王府中细作,那也是他栽。
怨与恨是自然,可他大概也没法因此便不爱他。
“你再跪着,”谢时观忽然道,“糖饼和馄饨都要凉,凉就失味,你忍心叫本王吃那样朝食?”
这哑巴要倔就倔死,仿佛在这地上跪得时辰愈长,降下刑罚愈重,他才能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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