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个回答没有表露任何怀疑,径自抬手将铁胄扣上她头顶,然后说:“走罢。”
“去哪?”她问。
谢淖手捏紧她手腕,手揭开帐帷,答道:“攻城。”
……
豫州城头片狼藉。
直到有人来叩帐,谢淖才略显不舍地从她身上起来。随手丢件衣物盖住她身子,他高声将来人叫入帐中,自去拿水喝。
来人她颇眼熟,是直追随在他身边那个姓周裨将。
“将军,翻遍死人堆才找出来套身量差不多。”周怿向谢淖说道,将手中拎着套平军甲胄奉上。
谢淖点点头,表示满意。
待周怿离开后,他将那套甲胄扔到她面前,说:“试试。”
两军战死士兵尸体填满豫州城外深壑。凛冬劲风刮擦城墙,扫卷起浓重腥血臭味,如同洪浪末流般缓缓淹没十里外晋军驻营。
便连青天亦似沾染血沫。
卓少炎抱臂站在冷冷清清兵营中,抬头望天,鼻间深嗅。
名伙兵从她身前走过,远远瞟见她脸色,竟生生打个冷颤。
女人头颅微昂,脖颈线条纤细刚硬。她目光所触之处空无人,然而眼神肃杀狠厉,如同在望尸山万倾。
拍碎。
而她听得真切,却问说:“你说什?”
战马雄健背脊在奔驰之中上下起伏,将谢淖噙谑意声音颠入她耳内:“说——给你匹马,好让你骑回你哥云麟军去?”
卓少炎神色不动地向后靠入他怀中,赤裸肩臂贴上他甲衣,说道:“冷,你抱紧些。”
谢淖顿顿,扯着缰绳将她紧紧地收入怀中。
平军死伤颇多,女墙多处损毁,断肢残血,火痕惊目。
晋军攻城战在晨时离奇地收止,豫州守将江豫燃只当这小半日空当是上天眷顾平军,急命众将士集力修补守城工事。
待晋军攻势再起时,平军已能略有余力地做出抵抗,甚至打退晋军第波进攻。
江豫燃立于城头,远观晋军兵阵退迹,正欲下令城头守兵再放轮火
甲胄上面战痕满布,胸前有几处箭眼,背面则遭长刀砍透,粗糙甲皮翻卷着,周遭挂着已干涸凝固赤黑血迹。
卓少炎盯着那铁甲看阵儿,没问个为什,依言照做。
谢淖打量着她着甲动作,而她似乎有些生涩,又不似完全不懂,折腾半天后勉强穿妥。
“以前穿过?”他问说。
她点点头,“小时候,和家兄起在讲武堂习过兵甲诸事。”
……
次日晨,谢淖终于归来。
他将卓少炎直接从睡梦中拖起来,扯光她衣物,狠狠压着她纾解血战之后浑身躁火。
完事后,他抬手捏住她脸,开始细细密密地亲吻她。从额头到鼻尖,到嘴唇,到耳侧,到脖颈……
卓少炎动不动地等他尽兴。
·
晋军向西连驰十八日,踏入豫州地界。
谢淖未给大军任何休整时间,即令麾下各部开始攻城。
晋军攻势猛烈非凡,然而豫州是什地方?豫州——当年卓少疆以军功起家之地,亦是云麟军初募之地,数年来作为大平北境十六州中最固若金汤处,拥有最精兵马、最丰粮储、最善城防,是这条三千里疆线上最难啃那块硬骨头。
整整五个日夜,谢淖不曾回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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