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朝臣。”他说道。
卓少炎闻之,继以目光相询。
沈毓章牵动下嘴角,然而那表情却极难称得上是个微笑。
然后他回答:“是央央。”
金峡关城将毁,大晋闻风发兵;铁蹄踏关,近在漏刻。
……
大平兵部发来通使文书比卓少炎想象中还要快许多。
文书中未明言来使何人,仅曰和使携厚诚之意自京中来,望关内诸军在晤和使之前,万勿再拆关城砖瓦。
卓少炎阅罢,倒亦颇奉诚意地叫戚炳靖暂且停拆关诸事——其实纵是没有这封通使文书,拆关之事也不得不停——因晋将陈无宇早已于十日前列兵关北,日日叩关叫谢淖叛军出降。
,日头已经没入远山。
门与窗仍然没人关合,晚风过堂,将先前屋内暧昧情愫涤荡得干干净净。
戚炳靖活动下颈骨,目光就对上卓少炎。
她像是早已醒,此时仍保持着在他怀中入睡时姿势,副若有所思模样,不知已这样看他有多久。
她少有这样注视他时候。
如是又过八日,终有城头望楼守兵来禀报说,遥见巍巍仪仗,竟眼望不见其尾。
卓少炎闻报微蹙眉头,随即叫江豫燃去请沈毓章与戚炳靖,自己则先行前去探看。待上关墙,却见沈毓章早已在此,负手凝立,动不动地望着南方。
远处,大平和使仪仗已清晰可见。
“宝珠连顶,六轮八骏……”卓少炎目光敏锐地抓到行进阵中最显眼那辆马车,神色不掩疑虑:“……毓章兄,竟不记得朝臣中有谁人能得如此圣眷。”
沈毓章脸色异常生硬。
戚炳靖任她看着,并未开口问什。
片刻后,卓少炎笑笑,垂下眼睫,径自收回那目光。
……
因有戚炳靖那句“要什,都允你”在前,晋军于次日便在周怿指挥下开始有条不紊地拆毁金峡关南北两边最外侧某段城墙。
关内这个异动被驻扎于大平潮安路最北边营砦队禁军斥候所发现,立刻被向上层层通禀,由队正到校尉、再到参军、再到都虞候……这个消息每向上传级,便被添上笔峻急之色,如此级级累加,至京中兵部时,已赫然成为道足以震骇大平帝臣军前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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