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前烈,力致太平。”
大掌温厚热意及男性可靠力量,令英宇泽哭泣声渐渐弱下来。他小声抽噎着,长密睫毛都因泪水而凝成簇簇。他努力睁睁眼,忍住哭意,看向面前爹爹。
与先前动作相反,沈毓章脸上没有丝毫哄慰他表情,甚至还凝有几分肃色。看见孩子情绪较之方才稳定些,沈毓章开口说:
“你想要爹爹带你去军营看看,那爹爹现在就先让你知晓,大平近些年来,每年战死军人及丁夫,少则数万,多则十数万。那些军人及丁夫孩子们,同你样,也想要他们爹爹疼,但是他们爹爹却再也回不家。
“战死那些军人及丁夫,很多本不该死。但因皇帝昏聩,以致有无数和你差不多大孩子们,从小便没爹爹。他们甚至都没有办法去和别人说,他们想要爹爹疼。
“你不是寻常人家儿子,故而你肩膀上须承担安国安民之重任。边疆多少将兵,为守英氏之天下而终年枕戈,而你既然姓英,更当为英氏之天下而尽己之全力。
初在金峡关,想必卓少炎亦是料定这点,才会在那短时间内迅速拿定主意,执意策立她所出之子为新帝。
……
听娘亲说罢,英宇泽闷着声,半晌都没动。
他天资颖慧,虽不甚明解娘亲话中深意,但已能隐约感到今后他将要面临是全然不样人生。除此之外,他甚至能感觉到,今后就连自己与娘亲和爹爹关系,也不会同今日样。
为确认自己感觉,他拧着小眉毛——那拧着眉样子竟像极沈毓章——向母亲提出他问题:
“你要做位英睿贤明帝王。如此,才能够对得起曾经为这天下而鞠躬尽瘁、不惜以身济民英氏列祖列宗,才能够让天底下孩子们都可以有爹爹疼。”
英宇泽怔怔地,虽然并没能全部听懂,但却清晰地接收到自己必须要做个好皇帝、让天底下孩子们都能有爹爹疼这关键信息。
这是他期盼相见多年、心中有山河、刚正英武爹爹,对他说。
他抬手胡乱地抹抹自己小脸,眼鼻通红着,小声问说:“爹爹……好皇帝,要怎当?”
沈毓章很短暂地沉默下,眼底浮出坚定决意,说出口回答更像是他久存于心底深处莫大愿望:
“以后,想让爹爹陪着玩,给买好吃,带出去骑马,带去军营里看看,是不是都不可以?”
英嘉央看着他,没说话,只是轻柔地摸摸他头。
这举动便是令他失望回答。英宇泽极力忍着心内委屈不表现出来,拿眼瞅瞅沈毓章,小声说:“可是想要爹爹疼。好不容易才有爹爹。”
这话说出口,他便再也忍不住,下子大声哭出来,小脸时间挤得皱皱巴巴,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沈毓章走来,抬臂将他小手握进掌心中,安抚地捏捏,又替他擦擦脸上眼泪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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