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郑至和却毫无心情赏花,他正顾不得礼数地拉着倪枫赶往中院主屋处,步伐因过于紧张而踉踉跄跄,若非倪枫在旁搀扶着,他有几次都差点摔翻个跟头。
“诶,这可如何是好……”郑至和面疾行,面轻责倪枫道:“可是你行事有差,导致英王殿下起疑心?否则,顾先生今日又为何会从府外单请郎中来?”
倪枫不似他那般焦急,如常道:“老师。此事岂能怪下官?英王殿下聪慧过人,下官能将她瞒到今日,已是极不起。”
郑至和连声叹息,就这般满面忧容地到卓少炎屋门前。
门扉大开。
他将那信抽出,在男人紧闭眼前展开,“朕没想到,像大平英王那般英姿飒飒女子,竟也能写出如此绵绵情书。四叔,可真是叫人羡煞。”
薄薄信笺被粗鲁地撕裂,然后揉碎。
纸屑层层地落在地上。
戚广铭靴底在那层层纸屑上压压,然后他捻捻指尖,没有再说字,转过身,走出牢房。
狱牢之外,谭君亦步亦趋地跟上去。
刑狱中昏昏暗暗,药香与血腥味混合着,萦绕在戚广铭鼻间。他走得很慢,路行,路叫跪在他必经之道上狱吏们平身。
过约莫刻钟,他终于走到此番欲达之地。
重铁牢门被人打开。
戚广铭步入狱牢之内。
他手里松松地握着封信,冲躺在里侧男人道声:“四叔,朕来看你。”
”
“父皇,当年是怎死?”
“先帝当年,确为王爷所弑。”
他话音尚未落,她重重掌已抽上他左半边脸。清亮声,遮盖住她忍抑不住泣音。他嘴角淌出血丝,他动也不动地看着她。
她浑身发抖,字句地问道:“这,便是你不肯、也无法娶缘由,是不是?!”
顾易站在门口,似正等着他二人前来。
郑至和踯躅不前。
顾易道:“郑大人,请进罢。”
郑至和无法,只得由倪枫伴着,缓步走入屋内。
屋内,顾易请来郎中正跪在地上。卓少炎坐着,脸上并没有什特别表情
戚广铭看向他,“诏草好?”
谭君颔首,“回禀陛下,皆已安排好。”
……
晋煕郡。
鄂王府中春花已开满院。
男人毫无声息地缩卧着。
不知是因伤痛之故,还是因用药之故,他看上去沉睡难醒。
戚广铭不介意地笑笑,“四叔且睡罢。朕只是来同四叔告个别。而今文乙、周怿皆已落狱,朕心中再无忧患。至于谢淖……四叔,这些年来你顶着谢淖名字,着实是辛苦。此事经由文乙及周怿之口供出,朕在惊讶之外,亦感遗憾。大晋少员良将,而四叔更少位能起兵替四叔讨要公道亲将。”
男人仍然毫无动静。
戚广铭走近两步,稍稍抬臂,扬扬手里捏那封信,“四叔同朕过于见外。大平英王有孕这般大喜事,四叔竟也将朕瞒在鼓中。英王虽有孕,却是四叔尚未成礼王妃,四叔旦死,英王若计为四叔报仇,则师出无名,朕正好可借机发兵大平——只可惜四叔是看不见。”
他将她看许久。
那目光中好像空空荡荡,又好像满满当当。
然后他点头,给她答案: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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