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如飞刃般地扎进她眼底,“你若再胡言乱语,可真就不客气。”
她便慢慢地挪过去,撩开他身旁长幔,走出去,“殿下自有雄心壮志,臣自是不敢多言。”
他仍是站着没动,只是寒声唤道:“狄念。”
那边狄念早已站起来,着舍人去牵匹马过来,然后待孟廷辉走近,便微微笑道:“孟大人,殿下让送你出去。”
她点点头,嘴角微扬,没再回头看他,只
“殿下?”
狄念在后叫他声,声音迟疑中又带敦促。
他这才朝里面走去,步子沉而缓,拨开纱幔,与她尚有几步之隔时便停下来,“孟廷辉。”
她睁眼,看见他,便笑笑,费力起身下地,“殿下。”
他望向她左脚,又看看她身子,见她神色并无之前那痛楚,才低声道:“无碍便好。”
倒也没错,让延之人去青州,是不甚放心。只是若此时不放他去历练番,将来如何能在朝中助臂之力?再者,潮安北路多年来吏治不效,此间原因朝中人人都知,人人都不愿言。若是没有东党几位老臣庇护,那些旧臣们哪得如此猖狂?而若不在那边放个亲腹之臣,又如何能放得下心?亦想过,延之此去青州,若是营砦军务他实难断,便修书谢明远,让他自凉城遣个亲将过去,这总也好过千里周章地从京中把你调至青州大营去。何况你在军中又无功绩,便是去也不能立时服众,反会让人觉得是过于刚愎自用。”
狄念想想,点头道:“殿下言之有理,是臣想差。延之平日里虽副诸事不往心里去样子,可他心里面定是像明镜似,此番断不会让殿下失望。更何况,虎父焉能有犬子?”
绕过廊弯,门槛就在眼前,可他却停脚步,对狄念道:“你且先在外殿坐着等等,会儿顺路送孟廷辉出去。”
狄念怔,“让臣送孟大人?”
英寡眉头轻拧,“方才将她带走就已是不成体统,若是会儿还送她出去,那像什话?”
她头黑发仍未绾束,犹像之前被他从马上抱下来时似,此时望见外面坐别男子,不由怔,抬手去拢肩上长发,轻声道:“殿下是还有正事罢?臣在此处倒是……”
他看着她这模样,眉头轻动,却也无言。
她目光却越过他肩头,看向那边角落处方形大盘,径直问道:“殿下想要何时举兵进犯北戬?”
他身子明显地震,却没说话,只顺着她目光望过去,待看清那方盘后眼底微黯,“不过是寻常诸路沙图罢,为何这说?”
她低眼,“臣非傻子。那分明是潮安、永清二路与北戬接境处营砦兵防图。殿下忘那夜在东宫里臣问殿下话?”
狄念只得点头,跟着他道走进去。
外面候着黄衣舍人眼尖,早恭身过来给狄念置座,又向他禀道:“御医刚才来瞧过孟大人,说是没有大碍,回头让御药房内监送些药,殿下让孟大人好生休养段日子就好。”
他点头,目光转向内殿。
长幔轻纱微微曳荡,她身影看起来甚是绰约,模糊之中竟觉偎在软榻上她极为恬然,安静乖巧得让人不忍去扰。
殿外秋风扫叶,日头西跌,远天边际已有淡淡霞丝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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