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京微微笑下,点头,道:“当初从门下省谏厅迁调御史
王奇看她眼神遽变,这才苦笑声,又道:“孟大人实是不知,与魏少卿是同乡,又是同年举进士为官,孟大人以为他在此案上处处助是因视为心腹之人,可他其实是怕将此事说出去,而原也想坐待他保,谁曾想太子竟会又让孟大人参审……”
孟廷辉把捏住那供纸,冷言打断他道:“王大人怕是不知,那夜被人掌括触石以致脑侧受伤,近几日来耳朵直都不好。王大人方才说些什,是个字也没听清。至于这青州大营月头银罪,恕难替王大人抹去,而王大人既已画押在上,就别怪明日呈至三司堂前以供潘、刘、薛三位大人断案。”
王奇几不能信她会翻脸说出这些话,脸色煞然作白,“你……”口血涌上喉头,整个人都开始发抖,“你今日对人苛酷如此,它日必将不得好死!”
她也未怒,竟是微笑:“说起来,十年前便该‘不得好死’,谁知上天眷顾,竟让被人救。如今这条命活来也并非是要为自己谋福,便是将来必将‘不得好死’又有何惧?”
王奇再也说不出字,急急地喘着,隔半扇牢门怨恨地望着她,身子忽而抽搐两下,横倒在地,口吐白沫,不醒人事。
孟廷辉凝神片刻,忽而冷笑:“纵是你所言皆实,但你无实证,空口白话又如何能作弹劾魏明先证据?”
王奇连忙将身子撑起些,急道:“所以之前才说,若是孟大人肯将那青州大营罪从供纸上抹,便告诉孟大人件秘事!想要将魏明先弹劾减官,不必只求那二事实证!”
她想想,纤眉微扬,“且先听听你有什法子。”
他却踟躇不言。
孟廷辉见状,作势转身欲走,“也罢,魏少卿不过介四品少卿,又岂会真惧其势?”
孟廷辉蹙眉,抬手招来狱吏处理,又叮嘱道定罪之前万不可让他出事,随后又将身后案上纸尽数收,然后才慢慢地走出台狱。
外面夜风清凉,伴着春末夏初特有水香味道,将她身上牢狱暗气扫而光,裙摆翩然,发丝低绕,眼角眉梢间冷厉之色也减三分。
因知黄波正守着车驾在不远处等她,由是便也不多逗留,直出御史台,往外走去。
待至门口时,忽闻右侧有人叫她:“孟大人。”
孟廷辉转头看过去,见那人正是曹京,不由有些惊喜,上前道:“怎,今夜是曹大人在台值事?”
王奇慌忙叫住她,“孟大人莫走,说,说。”他皱眉,像是下极大决心,才道:“孟大人可知,魏少卿母亲已于个半月前去世,可他却匿丧不报,拒不回籍守制丁忧。”
此言出,孟廷辉才是真大惊失色。
论朝中祖制,在朝*员莫论品衔,逢父母之丧必当回籍丁忧三年,倘是匿不报丧,必当遭革职贬罚,绝无例外。
且革职事小,清名事大。举进士为官者哪个不是多年饱读圣贤书之人?于丁忧事上隐匿犯制,堪称大逆不道之举,足以令朝臣天下人耻而唾之,将来若想再次起复也是难上加难,直可谓是事断送生官命!
她如何能想到,魏明先竟会做出这种不孝欺君之举,而王奇竟会知道如此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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