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眉,“并未骗你。”
她闻言愈发恼,“陛下说自己姓何名独,怎不是骗臣?”
他慵然低笑,“当年上皇与平王予双名,此事天下人皆知。说是姓何,不过亦是随父王微服出巡往例。”他轻掐她下巴,神情微有不豫,“倒是你,敢这般直呼圣讳,该当何罪?”
她不依,道:“上皇与平王当年亦有言,道皇太子虽有双名,然不以独字为讳,天下人不必趋避此字。”
他笑起来,薄唇弯出个好看弧度,低头吻住她,唇舌缠磨许久,才抵住她额头,哑声道:“叫声名字,让听听。”
她脸庞蹭蹭他胸膛,小声道:“陛下……”
他低应,“泡得可舒服?”
她仰起头,双眼水汪汪地瞅着他,嘴唇嘟动几下,才道:“舒服。”说着,两只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走起来。
指过之处,皆是紧绷厚实。她明明能感受到他欲望,可他却只是任她随意乱摸,久久不动。
她热得发晕,攀住他肩头,凑过去亲他,眼睫擦过他脸,又睁开,眸子上也挂层氤氲水气,声音有些发闷:“……陛下今夜带臣来此,真就只是为赏雪?”
些。
她埋首在他胸前,微微闭眼。
事已成此,与其说出她是为他谕令才使计诛杀几千禁军将士,不如就让这事沉在她心底,不管将来发生什,都不会牵扯到他丝毫,何苦还要坦言说出来?
这个怀抱是如此温暖,于她而言已是足矣。足矣。
十多年前那夜她亦是这般埋首在他身前,少年胸膛暖意驱退她心寒气。从那以后她便只想要他,这生只愿有他个男人。现如今她能得他半许柔情,就已觉得是天赐殊恩,满心富足。
“陛下是想让臣送命不成?”她脸庞红扑扑,
他眼底尽注笑意,神情舒缓,“……真就只是为赏雪。”
她抿抿唇,垂头不吭气,身子贴住他,不再乱动。
他无意与她欢好,可她心底却渴望得阵阵发痒。然而这话她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莫论此事由女子来道是多羞窘,单说她是什身份,又岂能开口向皇上索求这等事情?
只消想,她便要在心中暗啐自己真是枉有肚子圣贤学问,从前别人说她是佞幸宠臣尚可称是不明就理,可她现如今满脑子想,竟当真是佞臣才会做事情。
她忽而微恼,抬头蹙眉,轻声道:“陛下当日在冲州城外,将臣骗得好惨。臣若是早知心中那人是当今天下之主,断无可能会在州试上那做。”
他忽而问道:“可有怨心狠手辣?”
她慢慢地摇摇头,“……先时或疑陛下谕令,可待臣进柳旗县后,才真切地觉得乱军实是罪不可赦。如若赦此营,北境沿线诸军必为后患。倘为大局计,纵是心狠手辣亦无碍。”
他脸色有些沉,声音亦低:“你能这想,便不担心。”停停,又道:“天下大局在前,常有难决之事,然以万民为虑,则离不心狠手辣……”
她不知他话锋怎会突然扯到这里,而语气又颇沉肃,似有暗意藏于其间,可她却辨不清楚,只轻轻点头,以示知晓。
暖而微烫温泉蒸得她皮肤开始泛红,身骨经脉都像是被热气贯通似,令她浑身躁热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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