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藉口是同样嚣张,她简直是连个像样说辞都怠于去想,也从头到尾都没再看过赵回眼。
他慢慢靠上銮座金背,看她脑后那朵松懒花髻摇摇欲坠地擦过殿幔,冷面不由化。
当怒她这无礼之举,却怎也动不怒。
竟是格外爱她这傲气模样。
他转而看向赵回,轻笑笑,副
许久,赵回才向前倾身,紧眉冲她道:“敢问可是孟廷辉大人?”
“不敢。”她犹是轻声,说完便垂下眼睫,没多言语。
这满朝文武之中,除她之外,大殿上再找不出第二个服金紫女官。她是谁,还用得着再问?
赵回脸色微变,嘴角扬笑道:“孟大人果不愧是翰林出身,说话叫赵某这个粗人听不大懂。久闻孟大人乃大平朝中奇葩朵,今日能近睹孟大人风采,亦不枉某南下遭。”
孟廷辉闻言抬眼,轻眄他道:“北戬岂是朝中无人,竟派个听不懂人话出使朝?”
臣事君也。上肯以弟兄相称,是亦诚矣。”
虽知他这是拐弯抹角地想使北戬不再称臣,但他这话中弯绕甚多,叫方恺等人时都皱起眉。倘用决绝狠话,怕伤国体,但若要像他这般绕来绕去地说,又实不知该如何回他。
孟廷辉听这话,心中径冷笑,欲忍却忍不住,抬起下巴便开口,声音轻却有力:“僭名理不可容,纵是上能允,大平朝臣亦不能依。北戬地处偏隅,想是不知泱泱大平之制,且容某为北使说道二。为弟者虽贵为宗亲,然身家性命皆为皇诏所制,怎及臣子来便宜。某向只闻大臣请郡而不为皇上所允,却不闻宗亲出边非出于皇上之敕;向只知朝不杀士大夫,却不知宗亲之命是亦贵矣;向只见大臣犯颜进谏之风骨,却不见宗亲抗旨不遵之胆魄。大平朝制历来森狠,宗亲倘有逆心,是必诛于殆尽而不赦。倘是北戬皇帝陛下可容受诏入京为陪宗、身家性命俱交与上之掌、生碌碌似废物而不悔,那便尽管称弟不称臣,想来文武百僚亦当退恭。”
这番话可谓掷地有声,音虽不高,却足以令听者振聋发聩。
她语气平和,然言辞间却是狠戾不留余地,叫赵回听脸色直发僵,却找不出话来应对。
她这话中夹枪带棒,神情又极是不屑,显见是心头怒气未泯。
旁边干人皆是哑然,往日见惯她有礼淡稳模样,谁曾想她亦会有这等嚣张时候。
“孟廷辉。”
她听见这声音,立时朝上看去,正触英寡那张冷脸,才觉自己话过锋锐,太不给人留面,便起身抱袖行礼道:“臣忽觉头疼,陛下容臣先到后面坐坐。”
说罢,也不待他允,便敛袖朝旁退下去。
席间几位枢府老将看向她目光中均带嘉许之意,江平更是掩不住他脸笑意,直在案下拿手冲她比划,夸她个不停。
英寡在上撇眸望向殿角另端,嘴角却忍不住轻翘,笑下。
她这与人争气、讽刺北戬皇帝举动是如此孩子气,想是要为给他“报仇”罢。
余光望见她那双含怒意眼,他掌心就止不住地发痒,真想把将她从席间捞过来,箍在怀中狠狠亲个遍。
向知道她这张嘴旦厉害起来锐不可挡,当年连他亦是被她辩得无言以对,何况是这赵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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