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欢呼声:“表哥!”蹬蹬蹬跑进殿来,脚下金铃又是阵乱响,眼见得他旁若无人地直越过讲案,越过阶下铜鹤,就要往李成器所在台阶上跑。
宋守节正讲得兴起,被他蓦然打断,怒道:“薛崇简!那是尊上之位,不可逾越!”薛崇简在家中被叫花奴叫惯,自幼就不知道“薛崇简”三个字跟自己有什关系,也不知宋守节是在跟自己说话,仍然跑上去跟李成器笑道:“表哥,刚才看到只紫色大蝴蝶,本来想抓给你,可惜又被它跑掉!”
李成器这才知道他迟到是抓蝴蝶去,尴尬地向宋守节笑,低声对薛崇简道:“现在是上课时候,不要闹,快到你位子上去。”薛崇简回头望向李成器所示之处,登时嘟起嘴道:“坐那远和你说话就听不到,那老头嗓门那大!”殿下片轻微笑声,如同风吹过荷叶泛起波浪。
李成器轻咳声,低声道:“上课不能说话,你乖乖地去坐着,听先生讲书,不然表哥要生气。”薛崇简出门时虽然薛绍叮嘱许多话,他仍是以为进宫就是陪表哥玩,听李成器如此说,好生失望,不情愿地慢慢蹭下去,走到最后位子上,屁股在蒲席上坐下。
宋守节已忍半日,喝道:“薛崇简,这是太子面前,须跽坐!”薛崇简伸着双腿坐在自己书案前,把桌上笔墨砚台翻检来看,宋守节忽然走到他面前,大声喝道:“薛崇简,让你跽坐!”
薛崇简吓跳,仰起脸来望着宋守节愠怒脸,眨眨乌溜溜眼睛道:“你在跟说话?”宋守节真是气不打处来,李成器生怕他恼怒,忙道:“花奴,要像表哥这样坐,坐在足踝上。”又向宋守节微笑道:“先生,花奴年纪尚幼,并不知道薛崇简是自己名字,还望先生包涵。”
宋守节这才知道方才话都对牛弹琴,强忍怒气拂袖子道:“快坐好!明日不可再迟到!”薛崇简向他吐吐舌头,倒是老老实实像李成器那样跪坐。让他坐下都这难,李成器额头微微见汗,此时总算稍微出口气。
宋守节也不愿跟个孩子多计较,又回到讲案前,端庄神色,继续讲道:“‘在止于至善’,这是第三条,止是止住不动,至善乃事理之极。人行事至极好处便是至善……”
宋守节讲话薛崇简是句不懂,他初时跪坐下是看李成器那般坐着有趣,坐下就向李成器摇手做鬼脸,李成器强忍着笑,本正经面对宋守节,此时方庆幸将花奴位子排在最后是对,至少不会让讲官看到他捣蛋。薛崇简见李成器不理他,他跽坐得片刻就觉得小腿酸痛,又将两条腿伸开,屁股底下像生转盘般,抓着蒲团左右转圈,又将两只笔拿来,边咬支装野兽,两旁少年们只是奋力忍笑。薛崇简自己玩会儿,又无趣起来,大声道:“表哥,要尿尿!”这次殿下几个少年们终于忍不住,有几个人扑哧笑出来。
李成器只觉自己头涨大数倍,他终于明白,姑姑话是对,花奴真不适合到这地方上学。他生怕宋守节恼怒,忙向名内侍道:“薛崇简领出恭签。”宋守节眉头皱皱,却也没说什,任由薛崇简叮叮当当地出去,心中只盼,这孩子干脆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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