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住口!”他深深吸口气,走到李成器面前,喝问道:“是你带他们进宫?”
元庆膝行上前,从容道:“殿下,此事寿春郡王亦不知情。”李旦这才举目望着元庆正色道:“阿史那元庆,你镇国大将军、左威卫大将军皆是至尊所封吧?大周也罢,大唐也罢,皆是汉家事,你为何要参与其中?”元庆静静望着李旦道:“臣虽是胡人,却懂得‘忠者也’。西突厥当日降是大唐太宗天可汗,不是大周武皇。殿下所说私心,臣不是没有,臣助殿下成事,他日殿下当放臣归故土。”
李旦心知阿史那元庆之父阿史那弥射对太宗皇帝忠贞不二,叹口气道:“是幽闭百废之身,做不你们大事,你们不要再说,快带着儿子去吧。”
范云仙叩首泣道:“殿下!殿下,现在庐陵王被废,生死未明,大帝只剩殿下脉遗息,宗庙社稷,尽系于殿下身。殿下若走,成与不成,总能保全李唐血胤;殿下若留,则诸位郡王皆为覆巢之卵,殿下难道忍心看他们重蹈两位娘子覆辙吗?”
李旦慢慢走到李成器身边,揽住儿子肩头道:“纵然武氏诸王不肯罢手,也不过家之不幸。若随你们去,则是千万黎民破家亡身,中原大地流血盈野。何况子反其母,天理不容,做不来。”
元庆万万想不到,他们拼性命来救李旦,李旦却不肯走,急道:“殿下,臣听说过句话,小慈乃大慈之贼。李唐中兴之望系于你身,你便不能囿于区区母子之情!当今皇帝鸩杀你两位兄长,贬斥庐陵王时,可曾念过母子之情?”
李旦沉默片刻,字顿道:“吾不敏,却有三德,曰慈,曰俭,曰不敢为天下先。”他淡淡笑,道:“今日亦或是对列祖列宗犯下大罪,却也别无他法。”
李成器不知为何,听到父亲做出这样决定,反是有种放下重负释然,他挣扎着跪起身子,道:“吾从君父。”李旦爱怜地拭去他嘴角血迹,道:“傻孩子,是对不起你们母子。”
作者有话要说:也许有人觉得李旦傻,但在看来,在那个无法两全时代,他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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