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礼佛也有数年,‘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这三句怎解?”豆卢妃道:“过去事瞥然已过,若追寻之,无有处所,不可得;未来心妄有畅想,全然无法定夺,不可得;现在心刹那百念丛生,刹那不可住,刹那不可得。”李旦指着佛案下铺着帷帐上所绣只凤鸟道:“你说,那是过去心,现在心,还是未来心?”豆卢妃心中颤,这才想起,那帷帐还是当日刘妃所绣,因已用得数年,眼中见得惯,倒忘它来处。她知李旦思念妻儿,心中酸痛,靠在李旦肩头哽咽流泪。李旦反是轻轻笑出来:“才教导过,你自己倒看不透?莫要哭。”
忽然名内侍匆匆进来,面带惊惶神色道:“殿下,寿春郡王……来!”李旦脸色变,手在地上按霍然站起,大步向外冲去,正赶上李成器向内走,两下里目光碰,李成器但觉自己身都软,不知是悲是喜,向前踉跄两步跪倒在地,膝行上前抱住李旦双腿泣道:“爹爹,爹爹,儿终是见到你!”
李旦顾不得其他,用力扳开他肩头,急急呵斥道:“你来做什?可有至尊旨意?”李成器满面泪痕,不及回答,只问道:“爹爹,娘在何处?”李旦脸色更沉,声音有些哆嗦:“你……你是擅自入宫?你快出去,这不是你该来地方!”李成器望着父亲脸色,只觉心底那点点漂浮希望也被个浪头打入海底,肺腑之间痛得浑身痉挛,颤声道:“难道……真如他们所说般,娘和窦娘子都已经……”他只盼望父亲说些什,或是安慰他句,或是斥责他也好,李旦却只是呆呆,低声道:“不知道。”
李成器心中痛得两眼发黑,忽而股腥甜从口中冒出,身子也瘫下去,惊得范云仙和豆卢妃起来扶。李旦这才看见儿子身后跟着三个人,指着他们道:“你们……是谁?”范云仙望李旦眼,轻声道:“奴婢是服侍过大帝内侍范云仙,殿下,里边说话是否清净些?”李旦心乱如麻,点点头。元庆扶起李成器,跟着李旦进佛堂,豆卢妃就留在外间守望。
进屋后李旦让他们将李成器放在蒲团上,亲自点起盏灯,元庆三人才正正衣裳行大礼跪倒,叩首道:“臣阿史那元庆、臣白涧府薛大信、奴婢范云仙叩见皇嗣殿下千岁。”李旦并不转身,拂袖子道:“不知你们来做什,你们若还念在先帝待你们恩义不薄,就快带儿子出去。”
元庆与范云仙对视眼,范云仙膝行两步道:“殿下,武氏诸王无日不谋算戕害殿下,两位皇妃被人所害,殿下已成危若累卵之势。等正是不敢辜负先帝恩义,这才冒死入觐,若是能救殿下脱困,等死不足惜!奴婢已与元庆可汗安排好切,这就请殿下与寿春郡王火速出宫,西突厥诸位英雄儿郎当护送殿下先到白涧府,就在冀北举起兴唐旗帜。天下士庶思唐久矣,殿下登高呼必然从者云集。到时外有西突厥数万雄兵,内有李昭德等故旧大臣,殿下何愁宗庙不复!”
原来如此,李成器终于明白,李昭德那首北风,不仅仅是告诉他事已危急,而绥子要他入宫,也不仅仅是为掩人耳目。
李旦手微微颤抖不住,回身厉声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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