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口。”来俊臣笑道:“这世上就没有‘永不会’事儿。今日殿下累,且歇夜,咱们明日再商量。”他指旁边座口字型木刑架道:“扶殿下去跪着。”
两个狱吏上前拉起李成器双臂,将已经瘫软他拖到木架之下,李成器膝盖方着地,已觉不对,地上竟是放两条铁链,正垫在膝头和小腿处,全身重量往上压,膝头登时剧痛。他正要将膝盖挪开,那两名狱吏忙将条杖子压在他膝弯处,在刑架两侧卡住,又打开他手上镣铐,将他双手高高吊起,李成器便被吊成直直跪起姿势,且是两腿连分都动不得。
他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方才所期盼那分侥幸也是虚妄,来俊臣说让他歇歇,不过是另换道酷刑。更让他羞愤欲死,是他挨完板子,那些人竟连裤子都未曾给他提上。他长袍后襟又被剪去,竟是光着屁股直挺挺跪着,臀上虽是波波油泼火灼般痛,膝头也是剧痛钻心,赤裸肌肤仍是能感到丝丝恶意凉意。他实在不能忍受这等赤身露体地跪夜,终于熬不住开口恳求道:“……可以跪,求你给整好衣衫。”
来俊臣忍着笑道:“这里火盆多,不会冻坏殿下。殿下且细细想想,阿史那元庆他们究竟有没有串通皇嗣谋反?”就这片刻功夫,李成器膝头剧痛竟是叠着倍增加,便如有许多小虫子在噬咬他骨髓,他摇着头呻吟道:“没有……没有!元庆可汗只是担忧皇嗣,前去拜见,他们没有……”
来俊臣踱到刑架边审视着李成器臀腿上伤痕,忽而他如小儿恶作剧般,弯下腰去在李成器高肿瘀伤上用手指戳,那片肿痕陷下去个小小涡儿,却是半日不见弹起。李成器“啊”得声,终是疼得喊叫出来。
来俊臣抬起李成器痛得全无血色脸,拿袖子拭拭他脸上汗水泪水,笑道:“既然如此,殿下就慢慢想吧,俗冗羁身,不能陪殿下。多留几个人在此,殿下要茶要水,都可以找他们。”他转身出门,向那狱吏道:“再传四个人来守夜。”便出刑房。
屋内时无人说话,寂静中听见李成器紊乱地喘息声,以及因他颤抖,引起铁链轻轻撞击叮咚声。李成器能感觉到,背后有数双眼睛,如同恶意小刀样,在他肌肤上狠狠剜着,他平生头次体会,连人目光,连这分刻流逝光阴,都可以成为让人痛不欲生酷刑。古人说最难熬莫过于夏之日、冬之夜,这锥心之痛,他终是体会到。只是明日又会怎样呢?他又还有多少个这样夜晚要熬?
来俊臣回去睡夜,第二日大早方起身,家奴来报:“魏王府长史来拜。”来俊臣笑道:“他也忒耐不得,叫他进来。”昨晚陪侍却是个突厥少女,原是继往绝阿史那斛瑟罗细婢,因生得美貌绝伦,被他强行夺来。默默披衣裳来给来俊臣梳头,来俊臣在镜中看她双目犹有些红肿,笑着摸把她脸,道:“你们胡儿就这点好,肌光如玉。还想你们家可汗呢?”那少女嗫嚅道:“不敢。”来俊臣笑道:“魏王抢左司郎乔知之爱妾窈娘,那小娘子昨日跳楼,猜,他是来请处置乔知之。”那少女手微微抖,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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