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乐公寤寐间见弟惠连[4],才得此句,是今日和你同对这片春光,才领悟此句妙处。”薛崇简心下突得跳,不知他是就诗论诗,还是有别含义。他凝望李成器苍白脸色,似也被煦暖日光点染地微微生晕,只觉心下十分平和喜乐,索性不做深究。
两人默默站会儿,薛崇简忽然笑道:“给咱们找件事做吧,今年春社定是不能出去玩耍,们起画个游春画障,贴在屏风上,就跟去样。”李成器想到从前自己教薛崇简画画,他总是耐不得细笔勾添精致画法,画急就随意皴出些古怪石头和人物衣裙来。李成器当时还玩笑着按他在自己膝头,朝他屁股上拍几下,威胁他说,要做条戒尺出来督促。总因为花奴志趣不在此,自己也就丢过旁,不做强求。现在听他竟然主动提起画画来,不由忍笑道:“你去拿条戒尺来,就陪你画。”薛崇简忙笑道:“现在可打不得。不过你怎知道隔这几年,就没有长进呢?”李成器笑道:“好吧,们试试。”
薛崇简兴致极高,便与李成器商量画哪处山水,李成器沉吟道:“其实被你说,想画长安山水。”薛崇简诧异道:“你又没去过,怎画?”李成器道:“看景不如听景,听人描述过骊山胜景,也看过汤泉宫图样,画出那山水大抵走势就可以,还是人物楼台重要些。”薛崇简笑道:“那这样,画山水,你画人物楼台,把们画进去,对,把娘和舅舅也画进去。”李成器道:“那不得,画上姑母和爹,定是车马侍从成群。”薛崇简笑道:“游春,人多才热闹。”
李成器左右终日闲着,便开始构思图样布局,薛崇简用天工夫,就抹出山峦形状,李成器望着只是不语。薛崇简道:“怎,不像?你告诉是山势逶迤,远望形如黛色骏马。”李成器笑道:“你这个只好糊弄没去过人,说那山天生成这等模样。”薛崇简笑道:“你自己也没去过,怎说画得不好?”
李成器本就是陪他玩,也不求多精致,便接过来往下画。他画技学自宫中画师,从是前朝展子虔之风:状石务必雕透,如冰澌斧刃,绘树务必镂叶,多栖梧宛柳。画起来极为缓慢,薛崇简等日,才见他画出两棵柳树,座小小亭子,咂舌道:“照你这样画,到今年秋天都未必能画出个游春图来。”李成器笑道:“那就留取春光待来年好。”
又过十数日,两人伤势都已大抵痊愈,那副画却仍是连个人影都没有。那日有个女官进宫来,带给薛崇简封信,薛崇简打开看看,惊喜道:“她还真嫁!”李成器从画障上抬起头,道:“谁?”薛崇简凑到李成器身边,低声道:“就是上次窝藏你那个柳四姐,她要陪她夫君去长安,临行前想和道个别。”李成器直以为那女子肯为薛崇简担下重罪,定是与薛崇简交情不浅,诧异道:“她——有夫君?”薛崇简见李成器脸色有些奇特,笑道:“她就是为那男人,才肯救们。”他将柳芊芊之事大抵诉说遍,又告诉柳芊芊卜卦事,笑道:“你可相信,世上真有这样准卦?”李成器不知为何,胸中竟隐隐有些欢喜,笑道:“这是风尘中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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