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眼角含笑,稍稍凑近身子轻声道:“从不吓唬人——你再废话句,明日这地方就没你。”张林愣愣,有些尴尬地望望左右,重新收拾起分居高临下神色转身对那两个内侍道:“去搬几块石头来给小郎君垫脚!”
薛崇简走回来执着李成器手笑道:“他以后有不敬处,表哥尽管打骂,这等人吃硬不吃软,最是贱骨头。”李成器略含责备地斥责他:“花奴!”
不时内侍就在墙下将石头垫起,薛崇简走上去笑道:“别拆,明日还来。”他将袍子下摆提起来掖在腰带上,踩上垫脚石,身子猛然向上蹿双手就攀上墙头。李成器知道这身手是花奴跟阿史那绥子学着不用马镫上马时学,当时自己劝他莫学这又危险又无用功夫,想不到竟日今日用上。已经骑上墙头薛崇简似也猜到李成器心思,朝他得意地扮个鬼脸。
李成器默默等待月春光,被这个墙头少年用笑容洒落,如同画师们娴熟手,给万物点染上花红柳绿颜色,能让惨白发光,能让寂静出声。此后日子,李成器所能企盼全部快乐,便是每日望着那棵柳树,望着他枝叶从青翠到浓绿,从枯黄到覆盖上白雪,望着花奴从中探出头来。带来些吃食,或是两本书,些画具,让他在独自人时候,能够细细回味那份快乐。
他看着柳叶转黄,看着鸿雁南去,却不觉得时间如何残忍。这每日等待习惯后,他甚至想起从前生死劫难会觉得飘渺,仿佛那只是梦幻,他生命,从开始处就是在这模糊时间狭小院落里,宁静地等待个人。如同在漠漠荒原中行走,却碰到故人,于是便可以无所畏惧地携手起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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