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忘所来之处。但是公主,张易之是北平定公嫡孙,宰相门第簪缨世族。不是街头无赖冯小宝,也不是炼制春药沈南廖,若公主只拿易之做家奴,也就莫怪易之失礼。”他向太平长揖到地,毅然拂开水晶帘,跳上小舟,点槁将船荡开,这次唱却是他自己所做首横吹曲:“侠客重恩光,骢马饰金装。瞥闻传羽檄,驰突救边荒。转战磨笄地,横行戴斗乡。将军占太白,小妇怨流黄……”
太平坐在船上目送小船划开水波,张易之立在船头且歌且行,真如翩翩谪仙般。侍立旁贴身女官愤然道:“若非公主,他此刻还不知在那里做食客,竟敢如此无礼!”太平轻声笑道:“宅家让他掌着控鹤府,这雏儿便真以为自己羽翼渐成,可以鸣于九皋声闻于天。”那女官忧心道:“他们现在圣眷正隆,公主此时和他们反目,会不会吃亏?”太平抬手轻轻抚摸鬓边莲花,淡笑道:“人之力自然不足,他们若真步步紧逼,那两位兄长,也未必肯坐以待毙。”
张易之回到宫中,张昌宗迎上来,见张易之面容吃惊:“谁打?”张易之挥挥手遣退宫女,笑道:“这宫中除她,还有何人有这胆量?”张昌宗更是惊诧:“太平公主?可是因为寿春郡王事?唉,昨日在席上就对你使眼色,奈何你全不理会,寿春郡王爱娶不娶,关们什事?”
张易之笑道:“让李武联姻是眼下宅家最大心愿,却被这不识抬举小郡王给搅。且先饿他几日,若是他乖乖娶梁王之女,宅家和梁王都会记得们功劳。若是他不答应……”他双桃花目中忽而闪过线凶光,冷然道:“便让他死在回心院好,宅家在诸子孙中最厌弃他,便死也没甚可惜。”
张昌宗急道:“太平公主向来待李成器若亲子,他死太平公主岂能善罢甘休?先前们为立太子事得罪武家,这下连这唯靠山也得罪,你如何在宫中自处?”张易之在镜台前坐下,仔细照番,道:“下午还要陪宅家游湖,没法子,只好敷些粉。”张昌宗叹口气,便拿出粉盒来,弯腰为兄长在面上扑些胡粉。
张易之望望弟弟尚带着几分稚气脸,笑道:“你拿太平公主做靠山?自你进宫那刻起,们靠山便只有宅家人。先前那步棋是走错,总以为扶立李显,他会对们心存感念。哼,现在看明白,李显孱弱无能尤胜李旦,他心中只有自己妻儿弟妹,他日登基,你必死在武三思之前!”
张昌宗手颤,手中粉扑便坠在妆台上,簌簌香粉恰如下场细雪。张易之笑道:“你怕什,只要有宅家在,他们就奈何们不得。”张昌宗急道:“可是,她毕竟已是七十老妇……”张易之斜睨他眼,道:“你夜夜同她被翻红浪,她像是七十老妇?有这几年,已足够你做事。”张昌宗惊骇道:“做事……你、你要作甚?五哥,你是疯!你要同李家人去争?人家是名正言顺凤子龙孙,们拿什跟人家争?”
张易之在掌心化开点胭脂,在另侧脸颊上轻拍几下,冷笑道:“你也是读过书,楚霸王少年时,尚曰彼可取而代之。何况眼下大周江山便在你手边,们不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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