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之恶人。但于善者则为善人,于恶者则为恶人。’竟不知,世间还有如此蛮横无耻之人,而三舅舅竟然还如此信任他!”
李成器苦笑下,道:“陛下吃苦太多,身边唯有皇后相濡以沫,想多给她些补偿,也是人之常情。浮云蔽日,未必久长,等陛下圣心回转之日,自然会整顿弊政。”薛崇简满腹抑郁,趁着酒意都发泄出来,骨碌坐起来,冷笑道:“算吧,今日比起二张在时尚有不如。想起那日们在野外与张柬之大人盟誓,大家提着性命场忙活,什g,m,倒头来只成就帮腌臜小人功名富贵!们反连立足之地都没有!”
李成器想起张柬之等人惨死,心中酸痛,却不愿薛崇简多说,轻轻按他口道:“你躺下,去给你拿手巾擦把脸。”李成器取棵乌梅放入他口中,又起身去冷水中摆帕子,薛崇简噙着梅子,那酸味在他口中心中萦绕盘旋,他迷离着醉眼望着李成器背影,低声道:“表哥,阿兰有身孕。”
李成器手浸在冷水中,却如被烈火炙般倏然缩回去,他看着水珠轻轻从自己指尖淌下,坠入银盆中,激起个小小涟漪,像是泪珠般。他身子僵立不知多久,才勉强出声:“啊,这是好事,表哥真为你欢喜。”不知为何,那声音竟不可抑制地有些颤抖。
薛崇简无声地笑,道:“你不欢喜。”
李成器又伸手入盆中,用撩动帕子水声,掩饰自己失态。片刻后他呼吸重归平稳,走回来将薛崇简头放在自己腿上,为他擦脸,轻声道:“表哥真为你欢喜。以后有孩子,你便该稳重些,不该再饮这多酒,更不该再惹阿兰生气。”薛崇简望着李成器幽凉眼波,和他贯温文尔雅微笑,他想,难道此后,他对着自己,便也永远是这副神情?他握住李成器手,放在自己脸上,喃喃道:“表哥,们回洛阳吧。”李成器不解其意,道:“去做什?”薛崇简道:“不做什,就是们陪着阿母和舅舅,回洛阳去住,不喜欢长安。”李成器微笑道:“傻花奴,们去哪里,从来都由不得自己。”
薛崇简又是个酒嗝打上来,连眼眶都是热,他低声道:“小时候你总对说,长安多好,原来都是骗。想洛阳,想咱们读书崇福殿。真想醉醒来,发现自己仍是只有六七岁,每日最烦事,便是要早起念书,最怕事,便是被那宋老儿打屁股。可是下学,爹爹就会在东宫外头等们,带们去骑马打球……”
李成器轻轻抚摸薛崇简面颊,刚刚被水揩拭过肌肤光洁柔滑,却又因为几分酒意,兀自温热如暖玉。让他恍惚想起幼时,花奴蹦蹦跳跳跑到他身边来叫表哥,他便笑着捏捏花奴脸。真凭借醉酒,便能回到遥远儿时光阴吗?他也曾尝试,何为每次在酒醒之前,那挥之不去寂寞就先潜入心底呢?李成器揽着薛崇简,倚在床栏上,听着窗外微风飒飒拂动翠竹,听着永不知倦鸣蝉鼓噪,也只有在他们依偎之时,还能共同玩味那遥远又清新梦境。
隔许久,李成器轻轻推推薛崇简肩头,温言道:“花奴,你该去德静王府拜寿。”
薛崇简来到德静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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