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器面上骤然热,虽是从起初便不曾对父亲隐瞒,但被父亲窥破心思,却仍觉得惭愧尴尬。隔许久,李成器终于黯然道:“只盼他此番能听姑母话。”李旦凝望着儿子,对他尴尬并未宽容,继续追问道:“当年你对说,即便赴汤蹈火生死以之,也还不花奴恩情,如今你们仍是般?
李成器羞愧地无地自容,他明白这“当年”与“如今”区别,如今他与薛崇简各自成婚有家室,心中也知道,这份违逆伦常感情维持下去,对父亲、姑姑、武灵兰与自己王妃,都是种耻辱。可是他无法克制自己,日不见那个人,他便爽然若失心神不宁。有时宫中家宴,他看见那对珠联璧合玉人,竟会情不自禁地想,花奴与她欢好时,比跟自己在起更快乐?他知道这种比较自私与龌龊,可是心中似是被把刀子慢慢得划过,分明疼到极处,却又让人叫不出声来。越是愧疚,越是恐惧,越是在相处时,觉得分刻都美好让人感叹,连他个笑容下亲吻都视若珍宝,他次次饮鸩止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毒入骨髓。
见儿子连颈项间都羞成通红,李旦心中不忍,自己先换话题,道:“罢,这屋内太阴,你去点炉香吧。”
李成器起身去寻香炉,才知道这院中数十间屋子,竟然不曾拜访香具。他知道父亲素来爱香,便嘱托个老内侍去讨要,身上并未带钱财,无物酬谢,只得将自己金带上两块带銙拆送于那人。过许久那老内侍回来,捧着只铜盘,盘中放着鎏金镂飞鸟博山炉、紫檀香盒、铜香瓶、炭盒之类,香瓶中插着应焚香用香匙、香箸、火箸等。
李旦亲自上前,先打开香盒,见内中有数块沉水与数百粒麝香,又看看炭盒中炭饼,颇为满意,但揭开博山炉盖子时却哑然失笑,道:“看你便不是焚香之人,香是好香,炭也不错,只是这炉子如此干净,没有炉灰如何焚香呢?”那内侍收李成器两块金子,还专门向内侍省要只崭新熏炉,却不料办错事,不禁讷讷道:“要不,老奴再去趟……”李旦道:“罢,今夕何夕,外间人都在做大事,却厚着面皮去讨要炉香灰,白惹人家厌烦。你去吧,们自己想办法。”
那内侍如释重负出去,李成器道:“儿子烧纸做灰可好?”李旦道:“纸灰烧起来烟味太重,看外间有松树,们采些松针来,用这炭饼焚,可不带烟火气。”李成器便依言去院中采捧松针回来。李旦点起枚炭饼,将数枚松针松松铺盖其上,那松针焚烧起来果然无烟,似乎还带着股淡淡草木清香。过会儿那些松针成炭灰,李旦将它们倾入只瓷杯中,再放些松针上去。
待烧出杯细细炉灰出来,李旦抬头望李成器眼,忽然淡笑道:“你近年还自己调香?”李成器道:“儿子惭愧,许久未动。”他在洛阳宫中被幽禁三年,靠着姑姑和花奴照应,才能勉强图个衣食无忧,焚香佩兰这等奢侈癖好,自是想也不敢想。出来后再入芝兰之室,虽然也爱那香气,却也没自己动手调香习惯。李旦淡淡笑道:“今日只麝香和沉水两味,你试调炉。”
李成器忽然想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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