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偷着吃肉,给佛祖观音涂胭脂。晚间们躺在床上听钟,有次婉儿说,她辈子都不嫁人,就陪着。”
她说到此处语气柔和,嘴角也抿起抹略带甜意微笑,似在回味少年时趣事。薛崇简道:“儿子更不明白。”太平过刻,叹口气接着道:“很多人事会变,物事人非,并不定是那个人死。”她说到此处,肩舆堪堪停在上官婉儿宫苑门口。
与别处惊慌混乱不同,此处却是片宁静,几名宫女所提浆纱灯,在暗灰晨曦中散着朦胧光晕。太平与薛崇简进去,堂上灯烛仍未熄灭,数支红烛燃夜,堆积厚厚如玛瑙山般蜡泪,残余灯火在穿堂而过晨风中摇曳欲灭。上官婉儿坐于堂上,她身着宫装,头上高髻也梳得丝不乱,许是坐久,她跪坐中柔软腰肢微微倾侧,望着桌上只煎茶小铜炉出神,盈盈火苗在她碧波般眸子里跳动。其时她已年过四十,且直身形消瘦,全无时下美人丰腴,不知为何,薛崇简仍是觉得她极美,且这美丽自他记事起就未曾改变过。无论天下是什姓氏,上官婉儿都是这宫中最奇异抹风景。
听到脚步声上官婉儿回过头来,发髻间步摇上所坠长长玉珠便在她颊边轻轻摇动,恰如点泪痕般清亮。她见到太平,神情并无丝惊异,站起身缓步向太平走来,樱唇微带着笑意开启:“恭喜你,煎茶等你。”太平拉起她手,亦报以微笑,道:“多谢。”
对三十年红粉挚友共度灾难后执手言欢,不知为何,薛崇简在旁看着,却觉得周身有些发冷。
太平笑道:“可是你告诉刘幽求事,不曾承认。”上官婉儿面上微笑还未来得及收去,只是她眼中出现抹少见惶惑,这目光让天平想起那个从掖庭出来少女,她心中狠狠疼,面上神情却转为肃杀,她将嘴唇凑近上官婉儿耳朵,轻声道:“婉儿,你以为什都不知道。”
上官婉儿面上微笑渐渐冷下来,她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太平亦稍稍向后退半步,冷笑着向薛崇简道:“花奴,就是这个人,这也是杀你爹爹个凶手。”薛崇简几乎怀疑自己听错,惊道:“你说什!”太平公主望着上官婉儿,冷冷道:“你恨三郎疏远你,于是对阿母献计李武联姻,要改嫁,三郎就必须死,你用句话就杀他。”
薛崇简时胸中气血逆行,惊喝道:“上官婉儿!娘说是不是真!”
上官婉儿生经历无数风浪,到此刻,竟然也未曾觉得如何恐惧,她脑中朦胧想起上阳宫中武后最后那个微笑,原来自己从未逃脱她手心。她微微笑道:“是则天皇后告诉你吧?难为你忍这久。”太平笑道:“你是三哥深爱之人,又依附于阿韦武三思,如何敢动你。”上官婉儿轻点螓首叹息:“直不解,李重俊入宫为何指名要杀,终是不忍想到你。”太平道:“那时候并未想杀你。”上官婉儿轻轻嗤笑道:“那是你知道他不是对手。”太平道:“知道你素来低眉顺目,却不是自取其辱之人,赐你全尸。”说罢,她还抬手抚摸下上官婉儿眉间梅花烙印。
上官婉儿从太平手中抽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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