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心中隐隐也觉得此事有蹊跷,但真要追查下去,此事总离不太平与三郎二人,引起波澜都是他无法平息。他叹口气道:“花奴,你当真不明白舅舅方才话?”
薛崇简口中发苦,比起打顿板子
就罢,你回去好生照料他,不要让你姑母担心。”
薛崇简见李成器到来,更是万分委屈,哽咽道:“表哥,真不是!”
李隆基扫他眼道:“既然立节王并未承认,陛下不宜轻率责罚,还是发京兆府查问吧。”
薛崇简被李隆基逼到绝境,欲待多说两句辩解,却又想起皇帝方才话,心中又是憋闷又是焦急,恨不能立时剖出心来给人看。他望着李成器,眼中忍半晌泪水,终于滑落面颊。他只觉此事又是诡异又是窝囊,分明是有人陷害,却落得自己百口莫辩,更不愿在李隆基面前示弱哭泣,狠狠擦泪水,转过头去道:“舅舅要打便打,何须赘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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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器尚不及细问案情始末,他在门外仓促中听那内侍说两句,又见薛崇简跪在地上,他面上带着泪痕,嘴角微微抿起,神情中全是忿忿,副与人置气模样。他料想父亲向来宠爱花奴,若非人赃俱获无可质疑,断然不会对花奴动刑责,加之那日朝堂上薛崇简与宋璟番争吵,是以他心下对此事先信九分。李成器也不知是方才奔进殿时跑急,还是心下惊骇过甚,他胸口起伏地厉害,咬咬牙转过身去,向皇帝躬身道:“立节王目无国法,欺凌大臣,请陛下重责。”
薛崇简满心指望李成器来,能为自己剖析几句,至少听自己几句好言解释,却不料他骤然便转过身去,竟是连自己看也不看,他呆呆,手足都是片冰冷,颤声道:“表哥,旁人无中生有诟詈于,你连问都不问句,便信?”李成器低声斥他:“你说谁诟詈于你!”薛崇简又是呆,他终于明白,李成器自然是愿意相信他父亲与兄弟,这殿之内,天子家父慈子孝君明臣贤兄友弟恭,只有自己于他们是外人。
这时几个内侍已将刑床、竹杖拿进殿来。薛崇简知道皇帝要息事宁人,表哥要在太子面前避嫌,再无人会庇护自己,他心灰意懒到极处,倒也无甚畏惧,冷笑声道:“舅舅既然要行家法,便请太子殿下暂退,否则舅舅就将明正典刑吧。”李成器见李隆基目光中掠过道惊怒之色,被薛崇简狂悖无礼气得微微颤抖,喝道:“你大胆!”薛崇简低声道:“原本胆子就大,殿下又不是今日才知。”
皇帝抬手止住他们争执,对李隆基道:“三郎,这供词你拿回去,告诉京兆尹声,此案朕已经问明,并不与立节王相干,朕会亲自处置,高进归案之前,任何人不许声张妄议。”李隆基心知皇帝这话亦是告诫自己,他心下冷笑声,只得上前接过供词,躬身道:“臣领旨。”他望望冷着脸跪在地上薛崇简,和面色苍白兄长,向李成器拱手,拂袖出殿。
李隆基出去,薛崇简暗暗透口气,心中复又燃起丝希望,哀声道:“舅舅,当真不知此事。舅舅可以暗暗查访,若真是所为,莫说是杖责,便是杀也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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