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趴着,也不知外间是什时辰,忽然施淳慌慌张张来叩屏风,道:“郎君醒?宋王和陛下来!”
薛崇简心中稍稍凛,无奈心智和身躯样酸痛麻痹,施淳又说遍,他才勉力抬手拨开屏风交关,吩咐道:“你去回禀,请陛下与殿下稍候片刻,容更衣。”施淳诧异道:“陛下和宋王都不是外人,郎君身上有伤,何必讲究这些……”薛崇简神色沉,道:“你跟他们不是外人,你去陪他们!换好衣裳前要是让他们进来,你就拿尸首向娘交差去!”
施淳不知昨日宫中究竟出什事,被薛崇简满口胡言乱语吓得变脸色,忙连声道:“郎君息怒!”快步退出去传话。侍立婢女听说他要更衣,便将昨日那身紫色袍子取过,薛崇简看眼,摇头道:“去寻件家常穿素色衣裳,再寻根木簪子。”那婢女诧异道:“郎君金玉簪子多得很,为甚要个木头?”薛崇简淡淡道:“你去寻来就是。”婢女们也不敢多问,不时便将他要衣裳簪子都寻找齐备,薛崇简穿衣梳头时番举动,又累得伏枕喘息片刻,才命人扶他下床。那几个婢女原本不是平日服侍他,并不相熟,又见他早起就阴着脸,畏畏缩缩扶着他也不敢使力,薛崇简双足踏上地面,才惊觉两腿已经软丝重量也支撑不住,登时坐倒在地,碰着昨日受杖处,又痛得眼前金星乱冒。
他好容易支撑着在床下跪好,拭把额山汗水,点头道:“去请陛下进来吧。”
皇帝带着李成器与名太医,下朝后就匆匆直奔城南,到芙蓉园却被阻拦许久。好容易进屋内,见薛崇简恭恭敬敬跪伏在地,也不抬头,只叩首道:“臣未能出门恭迎陛下与殿下,罪该万死。”
皇帝大吃惊,若非那声音确定是薛崇简,几乎便要以为寻错人,不待他说话,李成器已抢先步上前,扶住薛崇简,心急如焚喊道:“花奴!”薛崇简在他扶持下抬起头,李成器不由怔,薛崇简身白苎丝袍子,只以条布带系腰,别无任何装饰,头上整整齐齐绾髻,却插着根半旧木簪。李成器见惯薛崇简素日锦衣绣服,时常因为他风流俊美而赞叹,头次见花奴做如此清素打扮,且是跪着,便清瘦憔悴地惹人怜惜。李成器心中阵惊痛,他分明感到淡淡疏离与冷淡,从薛崇简装束中,从他与衣裳几无分别脸色中,悄悄地散发出来。
皇帝看见薛崇简如此模样,也暗自心惊,忙趋前道:“花奴,你这是做什?舅舅又不是头回上你家,你快回床上去,舅舅带太医来,给你看看伤。”李成器闻言要扶薛崇简起来,薛崇简却缓缓抬手,将李成器握着臂膀手推开去,低声道:“不敢劳动殿下。”他伤病中力气并不大,李成器却是惊住,他望着自己手缓缓地退下去,退到薛崇简手腕处,那手腕轻轻转,便从自己掌中逃,恍若似水流年般倏忽而去。
薛崇简强迫自己不去看李成器脸色,他抬头向施淳道:“你扶起来。”
施淳头雾水,也不知自家郎君和宋王闹什别扭,只得上前扶起薛崇简,架着他踉踉跄跄回到床上,来回折腾几趟,薛崇简额上又冒出汗来。皇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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