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痕迹地痊愈,上天究竟是恩慈,这年来天堑样巨大伤口,她定会亲手为他抚平。她轻轻将这惶恐不安渴盼温情孩子搂入怀中,他眼泪,他肌肤,皆是她用生命创造瑰宝,她心神竟得到前所未有自信,她想,为将这刻变得长久,她明日亦只能成功。
沐浴后薛崇简披件浴袍,太平图凉快,便来到窗前坐下,见案上摊副未曾画完游春图,有些诧异,笑道:“这是你画,还是阿兰画?”薛崇简有些窘迫地笑道:“是画。”太平打量下笑道:“想不到你也有性子学李思训画风。”薛崇简低头道:“画着玩儿,打发时光。”他该如何说起,许许多多旁人已经安眠夜晚,他唯有将心神集中在那缓慢而单调画笔上,看着它寸寸分分勾勒出心中渴望,唯有如此才能心驰物外,为这与世隔绝府邸,幻想出片青山秀水笑语喧喧团圆。
太平见那画上还未添人物,笑道:“你想画什样?”薛崇简双目酸,低声道:“这几日,总想起小时候,阿母带着去山中避暑……”太平沉默刻,用水注在砚台中加些水,用笔润润颜色,提笔便画,薛崇简诧异道:“还是第次看到阿母画画。”太平笑道:“你阿翁阿婆皆喜欢书画,小时候和你几个舅舅起学过,其实当年绘画皆崇阎立本。近年来展子虔李思训这等磨死人画风兴起,纯是因为你舅舅和凤奴喜好。”
太平说话间手上画笔流畅如水,片刻间便描处匹马形容来,她低头边画边道:“书画出自各人本性,你和他们是不同人,原不必事事皆依从他们。”薛崇简低声道:“从今以后,只听阿母,阿母来教吧。”太平手上画笔微微顿,抬头笑道:“好,等将来闲,阿母亲自教你。”薛崇简心中在甜蜜中复又狠狠疼,只要母亲在他身边就好,他失去太多,不敢再奢望其他。
不知是窗外菡萏清芬,还是室内水墨清韵,股沉静香气飘渺来去。两人身上汗水渐渐干,凉沁沁地甚是适意,连身上轻纱都薄得如泉水如微风。太平心中轻叹,她最终心愿,究竟是那九重天阶上苍生臣服荣耀,还是这亲人在旁翰墨清香,她也不甚明白。她只知道,她已经没有别路可走,只有将这条刀枪剑戟路走到头,走到无人再能阻止她时候,她定会回来,陪着儿女读书作画,寻找她已经离散许久另个魂魄。
约莫个时辰,太平已画出匹骏马,马上女子搂着个小小孩童,以手指前方,面上神情欢娱亲昵栩栩如生。太平转头望望窗外,见日头已挪到西边飞檐上,轻轻叹口气道:“山水画不完,改日们起画吧,还有事,得先回去。”薛崇简下午放松精神骤然再收紧,如挨记闷棍般,直打得眼前黑,他看太平向前走步,便吓得颗心堵在喉头几欲跳出,也顾不得许多,步迈上前,扑通跪倒拦住太平去路,颤声道:“阿母!你把带回去吧!”太平迟疑道:“过几日吧,让他们把你屋子收拾出来。”薛崇简急切摇头道:“不用收拾,睡哪里都成,天气热,铺张席子就成……”他在得而复失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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