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也替爹爹下旨,在狱中赐死,这封诏书请爹爹补签存档……”他话未说完,李成器痛呼声:“爹爹!”太上皇已软软地瘫在榻上,李成器扶住父亲,颤声道:“三郎!你真杀姑母吗?”皇帝目光冷然,道:“这封诏书,爹爹早就该下。”
太上皇依靠在李成器身上,喃喃道:“逆子……逆子……你当日,是如何应?你跟发誓,你跟列祖列宗发誓说不伤你姑母家……”
皇帝跪直身子,直视父亲,字顿道:“爹爹即位当日,亦曾向李氏列祖列宗起誓,守护社稷神器!朝中*佞当道,归妹扈权,爹爹无力铲除,臣当为列祖列宗除之!”
太上皇喘着气已说不出话,那只无力手向皇帝面上抽去,只是他此刻虚弱到极处,这记耳光只如轻轻抚下皇帝脸颊。皇帝心中泛起异样之感,笑间接下腰上珊瑚手柄马鞭,双手捧起道:“请爹爹责罚。”
李成器心中片空洞,连他二人对答都听不甚明白,想起尽是些杂乱往事。太平带着他与花奴去山中避暑,他们车马悠然地行在山道中,花奴坐在马上总是不肯老实,时去扯他袖子,时又揪下片拂面而过柳叶。波光粼粼水池中,花奴柔嫩水滑小小身子蹭上来,道:“表哥给擦澡豆。”
这些情景被他反复咀嚼许多年,已然模糊时间,清晰鲜活地如昨日。这些人都不在?怎会如此之快就将天地换个样子,是那马上少年在梦中,还是此刻他在梦中。他听见父亲边喘气边哭道:“你,你怎这样狠心!太平,她对们家,对社稷皆有大恩,你怎下得手!”
皇帝冷笑道:“她大恩是给大哥。若非大哥暗弱易控,若非他与薛崇简苟且之事,太平为何主张立他为太子!”太上皇惊痛交集之下,终于聚集力量坐起来,道:“你大哥为你们,受多少苦,你知道吗!”皇帝目中亦含泪道:“那母亲呢?玉真金仙两位妹妹呢?您眼中只有太平,只有您自己孝道,您看到李唐宗族受苦吗!”
李成器到此刻才终于听明白皇帝话中之意,他缓缓抬目与皇帝对视,道:“三郎,你如何对无妨,你不能如此对爹爹,爹爹生忍辱,皆是为们。”皇帝愤然站起身道:“为们他就该奋起重整社稷,杀七十老妇,比看着自己结发之妻去死还难吗!若非你们无能退让,又怎会让李唐宗族被人陵夷殆尽,又怎会让徐敬业那样忠义之士无辜枉死!”
李成器轻轻将父亲放在榻上,亦站起身,他竟是头次看清自己弟弟心中怨恨。他倒也不如何怪他,现在已到无可挽回无可怨恨时候,他生命是姑母花奴所赐予,他让花奴寂寞太久,不能让他在那边也寂寞。也许三郎说得对,正是自己软弱,步步将姑母和花奴送入死地。他轻声道:“大罪弥天,自会断向你谢罪。爹爹年事已高,还求你悉心奉养,他生忧患,皆是为们所累。”
皇帝冷冷笑,抬手轻轻弹去眼角泪珠,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道:“大哥不必忙着殉情,他还没死呢,朕只是将他迁往蒲州。大哥,朕是为你,才留他命。”李成器不知是该喜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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