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道:“花奴去哪里,你快让人寻他回来。”施淳抬头望李成器眼,道:“请殿下恕老奴多嘴,殿下此来,是出任蒲州刺史?”李成器怔道:“不是。”施淳道:“那是奉圣旨接家郎君回长安?”李成器道:“不是,是想见花奴,求你告诉,花奴在何处,只有这半日时光,耽搁不得!”施淳追问道:“如此,殿下是微服离京?”
李成器不解这素日寡言少语老仆为何今日只是聒噪不休,急道:“你莫管这些,要见花奴!”施淳问道:“见过之后呢?殿下又该如何安置家郎君?可是殿下西归长安,仍是将家郎君留在此地?”
李成器被施淳句话堵得哑口无言,他其实并未想任何将来之事,他心中也知此番私自出京罪名太大,回去之后还不知是怎样惩处等着他。他管不得那些,他只知道再没有何种刑罚,比天各方思念更折磨他。花奴离京之时,他被软禁宫中,花奴曾用生命呵护他,在花奴最痛苦之时,自己却不在他身边,他欠他太多。虽然他无力救花奴出苦海,但至少可以听听他哭泣,可以轻轻地拍拍他,让他相信,自己这年来,无刻心中不在念着他。李成器黯然道:“现在还无法带他回去,但得让他存线指望,和太上皇定会努力为他求纸赦书。”
施淳仰脸望着这少年亲王面上疲惫与痛楚,他太熟悉这神情,这便是年来薛崇简刻意去压抑,却怎也压不住神情。他看着薛崇简长大,李成器与薛崇简段因缘,他心知肚明。他是个厮仆,不似那些读书人,会将痛楚细细咀嚼成可供后人传诵诗文,但他对那孩子心疼,无需用言语表达,他就明明白白知道,那是舍自己性命,也要护他周全决心。
施淳叩首道:“殿下,老奴求你,若是救不得家郎君,就此放过他吧!”
李成器身子剧烈抖,颤声道:“你说什?花奴怎?”
施淳道:“殿下与家郎君处长大,知他平生快意生死,最受不得便是屈辱。公主罹难,门老少,唯有郎君幸存,外间皆传言,是郎君贪生怕死,求至尊赐死母亲……这年来,在这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地方,郎君日日自闭房中,他其实是不敢出去……”
李成器闭上双目,行泪水缓缓滑下,道:“花奴受苦,知道。”
施淳决然道:“殿下若知道,便不该来!“他望李成器茫然失神眼神,心中复又软,低声道:“这世间事,最易是死,最难也是死,郎君忍下来,只因公主盼他存活,只因他是娘子唯倚靠,只因他,心中还念着殿下。这年来,娘子熬着心血,支撑着门老少,这几日终于让郎君恢复些生气。殿下来见这面,徒然让郎君再经次生离死别,他现在实在是经受不起!殿下若真为他好,就许他忘过去之事,与娘子扶持着活下去吧!”
李成器向后跌步,昏沉中瘫坐在榻上,施淳忙爬起来道:“殿下,你怎样?”李成器微微摇头,他闭目艰难喘息阵,空气中有淡淡青草汁液涩香,提醒他,这是烟沉水冷蒲州,不是麝香袅袅洛阳与长安。年前离别他们缘悭面,年来花奴没有个字给他,他不放心,亦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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