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涂。”
父亲正在陪小姨父站着，神情悲伤且严肃，听到呼唤移步过去，才发现涂筱柠面若死灰。
“快把衣服给柠柠盖盖。”母亲催促他。
父亲赶紧脱下自己
外套盖在涂筱柠身上，看女儿这样他扶住她肩，不忍地叹
口气，“闺女，难受你就靠着爸哭会儿。”
涂筱柠却像个没有灵魂躯壳，她呆呆望着父亲，“爸，可是，可是
就是哭不出来。”
医院太平间，涂筱柠站在角落只觉得更加沁凉入骨，冷得她不停地抖，连牙齿都在打颤。
小吴老师夫妻是第
时间赶来，她来就趴在婆婆身上哭到撕心裂肺，小姨父拉都拉不住。
过会儿涂筱柠父母也匆匆赶来，母亲红着眼看到站在角落她，无声走过去，望着她缥缈虚无眼神只紧紧握握她手。
见到母亲，涂筱柠才像活过来点，她紧靠在她身上，像小时候依偎在她怀里汲取着温暖。
“妈，你说，是不是特别没良心。”她蓦然开口，却听不出任何语气。
面，，……”她已经语不成句，只剩下难以自制失控。
几个护士抱住她，直在她耳边说，“你冷静点，冷静点。”
可她满脑子只有见婆婆，她明明刚刚还在跟她笑着说话，还拉她手，怎
会？不可能，不可能！
还在推搡挣扎着，病房门突然开，医生走出来，为首那个是主治医生，涂筱柠认得。
她把上前紧拽住他胳膊，也不顾什礼不礼貌，声音和身体均已晃晃巍巍，“医，医生……”
她这副样子父母看得更加红眼，母亲牵着她手，“要不陪你出去坐会儿？在这儿你看着心里难受？”
涂筱柠摇头，“不行啊，不行，要陪婆婆，要陪她，她个人在这儿，太冷。”
这下老两口再也绷不住，母亲背过身去抹泪，父亲摘下眼镜揉揉眼睛，哑声说，“好，那爸妈都在这儿陪你。”
涂筱柠就继续站着，望着婆婆，她双眼紧闭着，就像平常睡着样子，她度以为她就是睡着，过会儿就会醒过来，慈眉善目地唤她，
母亲看看她，她视线直望着躺在那里早已没温度婆婆。
“婆婆对，对这好，她走，，却哭不出来，滴都哭不出来。”她低语着，像在跟母亲说话又像自言自语。
母亲抱着她，什都没说，只哽声问，“昱恒知道吗？”
涂筱柠像个木偶摇摇头，声音弱不可闻，“不敢打他电话。”
母亲越发感觉她手冷，且不住地在发颤，她心疼得把她搂地更紧，然后轻声唤丈夫。
可她还没能完整说出句话，医生直接对她摇摇头，他说，“纪太太，很抱歉，们，尽力。”
涂筱柠眼神空洞地越过他看向病床，护士已经在拉白布。
她就像只高高飘在天上风筝，突然牵扯线断，晃晃荡荡，摇摇曳曳，然后猛得往下坠落，砸在地上，粉身碎骨。
她松开抓着医生手，两眼抹黑，就往后踉跄着地狠狠跌坐在地。
耳边又是阵嘈杂，有喊纪太太，有来扯拉她，她却犹如抽光所力气，跟着心底陨落某处再也站不起来，嗓间堵噎着，想哭竟也哭不出，就呆若木鸡在地上坐着，像个傻子任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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