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卿如表情终于有瞬变化,殊易看到怯意,于是笑得深些,“朕不介意,许你叫”
宁卿如不觉咬牙,全身都在发冷,所有话都哽在咽喉,堵得他心口发疼。自己拿眼前这个人是没有办法,他倒不怕生死,却唯独怕殊易羞辱,在宁国,只是父亲疏远兄弟蔑视,他都不曾在乎过,可如今堂堂七尺男儿嫁入他国和亲,竟是连最后尊严也没。
殊易拨弄珠子动作越来越不耐烦,可手上依旧不敢使劲,怕稍用力,珠子被捏得粉碎,又吓坏眼前人。只能扔珠子,叩叩桌面,吩咐着,“在外面听你闹得
门里咒骂声戛然而止,殊易径直走进屋子,看到是宁卿如双手举着六方瓶,面如纸灰。撩起长袍坐下,戏谑地看着宁卿如道,“砸地上,不过几千纹银,砸这里,可就要用命赔”
说着,殊易指指自己头。
宁卿如倒真想过瓶子砸死他,但殊易身上明晃晃龙袍到底刺痛眼睛,想起父皇和宁国百姓,愣愣地把瓶子放在桌上,眼神黯淡,嘴唇微启。
“你让死吧”
没有句多余话,初见第句话便是,你让死吧。
夜半天凉,霏霏细雪,今年冬日尤其冷,这样雪断断续续下也有几日。
原是个赏雪好时候,倚在榻旁,杯热茶,静静赏雪落,然宣室宫那边却是灯火通明,宫人们极有秩序忙进忙出,虽脚步声嘈杂,但始终未闻人声。
宫里人都瞧得明白着呢,今日早宁国那位皇子就被接进宫,连皇帝都未曾拜过,直接用镶金轿子送进云起宫,绫罗绸缎金银珠宝箱子箱子往里送,整天都没断过,足以见皇帝用意。
大家都知道,宫里又来位得罪不起主子,皇帝所为,到底有半是做他们看,但其实他们对此并无什兴趣,他们更想看,是温德宫里那位“承欢公子”有没有急得跳脚,或是冷静到心凉?
甚至有小宫女以此为赌,赌承欢公子会在几天之后去拜访云起宫那位新主子,毕竟承欢公子在宫里名声……真是不大好。
殊易脸上仍挂着似有似无笑容,“那这瓶子,砸该是你父亲”
看到宁卿如面色更苍凉,也不忍心再用言语刺激他,打个手势,谢全立即意会带着屋里所有人退出房间,顺稍着带上门。
如此,屋里仅二人,站坐,站着依旧脸色苍白,坐着笑得悠然。
过许久,忽听宁卿如说,“殊易,你放吧”
殊易摆弄桌上珠子手滞,缓缓抬起头来,“普天之下,敢直呼朕名讳,你宁卿如是第人”
只能意会,不可言说。
梁帝殊易在云起宫前下轿子,还未走近,便听到屋内传来阵噼啪声,看来刚送进去古瓶也没能幸免于难,不过殊易也不恼,反而轻笑着听屋内人怒骂,“谁要他这些东西!滚!都给滚出去!”
“他就这闹天?”,殊易忽然问道,话中并无不满之意。
谢全脸色青阵白阵,“仆劝过,可还没说上两句话,就被砸出来……”
“果然脾气倔得很”,殊易无声笑,抬脚踏进云起宫,屋外宦官见势连忙跪拜,也不忘扯着嗓子让声音传到屋里,“参——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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