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宫门外,看着布衣百姓形形色色地在他眼前穿梭而过,沈言之愣住。
瓦蓝天空毫无特色,宫里宫外样透着骨冷,其实进宫也只有三年而已,可就这三年,将他和普通老百姓层层相隔,隔在重重深宫,让他差点忘记他也曾布衣粗粮,像这群人样活着。
陌生,可怖陌生,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要出宫,仔细想想,大概只是想证明给殊易看,其实他是可信,他言行皆为他,他也没有他口中说……那不堪。
“取来,要出宫”
想起这块腰牌,还是前年他向殊易软磨硬泡求来,本就不是个安分性子,要他整天待在四四方方厚厚红墙围城里太难。看着连元宝都有块出宫腰牌,进宫没多久沈言之眼红得很,连侍奉时候都更卖力些,殊易被他磨得没办法,也就赏他块,并警告他若是没得允许擅自出宫会有怎样严重后果。
不过有腰牌之后,沈言之却再也没出宫念头,就连想吃什也都交给元宝跑腿,兴许是出不去时候想出去,能出去也便不当回事,又或许——
他从来没有想过离开这里,从来没有。
元宝拿来腰牌时,沈言之已经换好身出宫常服,见沈言之急匆匆地拿沓银票,才忍不住道,“公子,让仆跟着您吧,好歹有个照应,要是公子有什事,仆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赔啊”
上……”
殊易忿然起身,冷冷瞥他眼,“朕念你今日初犯,暂且饶你,此事莫再提起!”
“皇上!”,沈言之急忙想要拉住他,却被手甩开,殊易冰冷声音再次传来,“今后再肆意干政,休怪朕心狠!”
沈言之再不敢言。
殊易走,走时面色不善,略带愠火,谢全也摸不清这位帝王心思,只能低着头小心伺候着。元宝看着殊易离开,殊易前脚刚走,后脚他便冲进房里,果然看到沈言之跪在房里,直愣愣地盯着地面。
“你在宫里就算照应,跟着更添麻烦”
“要是皇上问起来——”
“皇上不会问”,说完,沈言之便朝着宫外走去,春儿端着几盘点心正从小膳房出来,看沈言之出去时不解看向元宝,然而元宝也只是摇摇头,便没敢说什,可惜地看着几盘点心,又端回小膳房。
带着腰牌,出宫并未受什阻拦,宫门侍卫只当是哪个宫里小宦官出去替主子办事,但看着沈言之面相姣好,也不免多看上几眼,毕竟宫里宦官是多,但长得这样好看估计屈指可数。
沈言之注意到他们眼神,低下头,加快脚步,紧紧握着腰牌大步踏出宫门。
轻声迈着步子,走到沈言之跟前,说,“公子……皇上走……”
沈言之忽然笑声,吓元宝跳,望着冰冷前方,好像自言自语般地喃喃道,“他不信……”
他不信——殊易不信他,在他眼里沈言之只是个因公报私小人,仗着皇帝宠爱胡作非为禁脔。沈言之笑,笑他不自知,殊易为何信他凭何信他,皆是情理之中,反而因为宦官句话便以为三品大员涉及科考舞弊他才是真正大笑话。
沈言之问,“出宫腰牌在哪儿?”
“仔细收在盒子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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